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215)
褚霖逃出生天后,第一时间去往左近淮南道求援,幸而正在淮南道练兵的勇毅侯雷安福还没有被宁王收买,褚霖便带着雷家军又杀回了九成山。
褚霖叹道:“朕在路上便听说了京城易主的消息,还以为阿雁身在京城,朕大略猜出阿雁是要围魏救赵,便匆匆赶往山道阻截宁王,却不料阿雁竟然也在那里……”说到这里他蹙起眉,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严肃,“阿雁手中只有一万五千谢家军,孟海和澹台都尉都不在身侧,阿雁你……”
勇毅侯雷安福轻咳两声:“陛下……”
皇帝和皇后说私房话,他杵在一边做什么?可打断也不是,继续听也不是,雷安福简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眼看着皇帝就要开始教训皇后了,他不敢再听,只能硬着头皮出言。
褚霖好似才发现身边站了这么些人,连忙准了他们退下去,回身又对澹台雁道:“阿雁,宁王有十万兵马,就算有地险为依托,也不该如此鲁莽冒险……”
澹台雁却理直气壮:“我若不是为了救你,如何会有这般冒险之举?”
褚霖蹙眉瞧着她,眼中是慢慢的不赞同。
澹台雁连忙牵开话题:“对了,方才那位雷侯爷……”勇毅侯这个名号总好像在哪听说过,她凑上前悄声问他,“勇毅侯是不是先前在京城中……闹出过什么名声啊?”
先时在京城中曾有过一出闹剧,说是勇毅侯的世子本该与太仆寺卢寺卿的孙女定亲,但雷世子却在婚前移情一个皇商之女,还亲自上卢家的门要求退亲。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亲事黄了,世子被侯爷痛打一顿,雷、卢两家也撕破脸皮,从此再不往来。
说来先前在宫中宴会上还有人借此生事,以皇商之女出身卑鄙讽刺许松蓝,东昌侯夫人亦在其中煽风点火。这些人借着世家身份十分倨傲,言辞无礼,都被澹台雁罚了去抄写族谱姓氏。
她问得含含糊糊,但褚霖一下就明白了。
“是,正是那位勇毅侯。”褚霖点点头,“雷家同卢家原是结亲,结亲不成便结了仇,雷家是军功立功,祖上并不显赫,而卢家则是百年郡望门庭,又有许多亲族帮腔。雷侯爷在京城待不下去,便自请去往淮南道继续练兵,说来倒是凑巧,此次事发突然,幸而淮南道临近京畿,侯爷援助及时,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雷安福本就是淮南道方镇,韦氏之乱时镇压叛逆有功,这才被封爵入京,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人撵回了淮南道老家,淮南道远离京城,离九成山却近些,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褚霖才能这样快地去往雷家军求援,也能这么快地回攻九成山。
澹台雁胡乱点点头,却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
说什么凑巧,凑巧的事儿一落到褚霖身上,她便觉得并没有这般简单……
褚霖揽着澹台雁往回走:“听玉内官说,阿雁这些日子奔波辛苦了。朕本以为阿雁还要再睡会儿,没想到阿雁起得这样早,桌上的热粥可喝了么?”
什么热粥?澹台雁出来得着急,并没留意桌上有什么东西。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澹台雁真觉得自己肚腹内空荡得很,说来昨日她正是饿晕过去的……
澹台雁下意识摸摸肚子,面上也带了几分赧然。
“阿雁饿得久了,现下条件简陋,也不好再弄些精细的东西,”褚霖笑着摸摸她的头,只道,“这几日阿雁且委屈些,喝些粥水,待回到京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澹台雁突而停下脚步,连带着褚霖也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陛下说回京城,咱们不是该回行宫去吗?”
“回行宫?”褚霖摇摇头,“宁王叛乱时九成山乱糟糟的,行宫中也生了些乱子,此时倒是不宜去往行宫起居,阿雁若是喜欢行宫,等到来年开春祭典时再去也不迟,届时草木更新,九成山上也……”
澹台雁皱着眉头狐疑地看他一阵,突然道:“陛下不是要迁都吗?怎么这下又说要回京城?”
宫室颓败是什么理由?褚霖若要迁都,便该一直守在行宫才是,此次变乱过后,必然会有人以九成山城池狭窄等等理由说事,眼下褚霖若是要回京,再出来只怕就要难了。
没料想褚霖更是满脸不解:“迁都?朕何时说了要迁都,阿雁是从哪里听来的?”他想了想又展眉道,“现下宫里的水渠也该修好了,咱们搬回京城正合适。”
听见他这般说,澹台雁自己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是啊,褚霖从未说过要迁都,他只是以帝后不合之名在行宫住了两三年,长留在九成山上处理政事,逼得三省六部不得不分派人手前往九成山另立朝廷,又引得想要揽权高升的朝臣们前往九成山设置别苑,再然后,便是说服澹台雁一同前往九成山,连带着将朝臣们家中的女眷也带着去九成山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