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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202)

作者:仲未饮茶 阅读记录

什么练兵,分明是看他起事便想来分一杯羹,甚至是要做那螳螂捕蝉在后的黄雀!

宁王岂能让他们如意,边干脆原地坐等,打算耗也要耗死行宫里鸠占鹊巢的南蛮子,却不料等来了澹台雁。

幸而冯先生有先见之明,拼死送出这只带着血的耳坠,也幸而澹台雁看了耳坠便退兵了。

只是听喻文所说,澹台雁对褚霖没多大情分,只是顾惜着自己和家人才退兵……

可晋国公那一大家子人都在京城,并不在行宫。

宁王胡思乱想着,一边顺手拆了信笺,看着上面的字,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喻文发觉不对:“主公,澹台氏在信中写了什么?”

宁王沉着脸将信递给他,喻文接过一看。

纸上笔迹是内宅妇人该有的娟秀:我为忠贞,戎马倥偬,不能惜君,辄负国家。

短短四句,家国重任在前,儿女情长在后,澹台雁确实不是因为褚霖而选择退兵,她留字向褚霖道别,是要为了家国天下而有负于褚霖。

何等豪情万丈,何等意重情深,又何其出乎意料。

既不是为了家人,也不是为了褚霖而退兵,澹台雁说她是要为了国家退兵……

难不成是不想再起战乱以致生灵涂炭?可是这战事起与不起,又岂是她能决定的?

喻文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凉意,宁王看他呆呆怔怔,面上便带了几分不满,又将信扯回来再看了一遍。

“澹台氏此人诡变多端,信义时有时无。”宁王将信揉碎扔进燃烧着的炭炉里,看着字纸渐渐燃成灰烬,他冷哼道,“派人紧紧盯着谢家军帐,紧紧盯着澹台雁,绝不可放过一丝异动!”

“是!”

喻文迅速掀开帐帘出去指派人马,稍晚些时候便有斥候回报,说澹台雁正如先前所承诺的远远退开,甚至没等过夜,连夜便收拾好行装走得人影都没了。

喻文便出言,说澹台雁在后宫窝了这么久,或许早就没了当年女帅的心气,又说冯先生先前便送出话来,说澹台雁性情大变,同以往很不一样,或许宁王只是多虑了。

但宁王记挂着那纸张上头的话语,仍是不安心,还是让人在周围多方打探是否有人埋伏其中,想要伺机偷袭,反复巡查了好几遍才肯安下一颗心。

澹台雁手下带着的到底不是她的兵,谢家军从壁州一路赶来,说不定军队内部也早生龃龉,澹台雁是褚霖的皇后,澹台彦明却不是,先时喻文说的那番话,不仅仅是说给澹台雁的,更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就算澹台雁心有不甘,只怕也要过得澹台彦明同谢家军的那一关,宁王悬在空中许久的那颗心,终于被揣回肚子里。

澹台雁走了,外围守着的那些前来“练兵”的地方军也稀稀拉拉地拔营离开,只是还有些人仍旧固守在原地——

拔营离开的人,无非是看连澹台雁这个当朝皇后都走了,她都不在意皇帝的性命,他们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且宁王派遣喻文前去劝降时并未刻意压着消息,那些地方军将便也明白,能让澹台雁千里迢迢赶来却连夜拔营离开的,必然是什么要紧的消息。

行宫至今未有发布诏书,只怕澹台雁所得到的消息,便是褚霖已经不好了。既如此,他们还尊着旧主做什么?没有立即倒戈向宁王称臣,已是顾念着旧主情谊了。

至于那些留守的人,要么是褚氏偏宗藩王带着的兵将,要么就是同褚氏有姻亲的方镇在领军,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宁王一清二楚。

左右宁王背靠运河,有江南道源源不断的粮食补给送来,行宫又是死水一潭,宁王无所畏惧,便就照原样安安心心坐下来静等,行宫宫中库藏有限,“练兵”的军队所带辎重也有限,大家一起慢慢耗,看谁能耗得更久!

说不定还没等到外头那些人退兵,褚霖就要先受不了,先行捧着玉玺奉上呢。

饿肚子是其他人的事,受寒受冻也是底下兵将的事,宁王坐在炉香熏蒸的暖房里头饮了半杯烧春,揽过侧妃喻氏好好亲昵了一番。

说起来,能够结识到冯先生,还多得了这位贤侧妃的功劳。

美酒佳人、宏图霸业尽在手中,宁王沉浸在这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痛快日子里,颇有些醺醺然的自得,当帅帐被掀起,外头寒风一股脑侵袭进来时,他面上便带了些不愉。

喻侧妃蹙眉道:“出什么事了,这样毛毛躁躁,这一会儿热一会儿寒的,若是伤着了主公,死一百个你也不足够!”

进来的是宁王手底下一个副将,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营帐里头的热气熏着了,他两三个呼吸间便出了一身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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