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87)
“可是……”
“穿耳之事或许另有缘由……先赵王是汉人,可赵王妃却是岭南人,或许是王妃那头有什么习俗也说不定。岭南本就蛮汉混俗,陛下自己也没把穿耳当回事,咱们又何必自寻烦恼?”
至于什么冒名顶替,更是无稽之谈。
岭南王府再偏远也是正经宗室,世子刚出生就要上玉牒金谱,样貌特征都登记在册,隔一段时日也有专人查探,哪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人冒名顶替了。
只是这么早便开始预备,又选在这时候传出这样的流言,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短暂慌乱过后,许松蓝很快镇定下来,她听这女儿笃定的话语,又瞧着女儿眉宇间的担忧,不由叹了口气。
“你倒是真信他。”
许松蓝自问见识也不少,听到这些互有印证的传言尚且要惊慌一下,可澹台雁却始终没有动摇。
澹台雁只觉得好笑:“阿娘,是那些流言太无稽,太不可信了。”
若当真无稽,当真半分不可信的话,也不会流传得这样快,这样广了。
妖邪、吞人之类的说法还可以看成是为引人注目而夸张,但这种种流言,又恰巧与褚霖耳上的耳坠,与他的亲卫朱雀军能够相互印证,而岭南又确乎曾有个被剿灭的赤羽教……
只怕就算是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听说了,也要升起几分犹疑。
许松蓝半信半疑,且大半是疑,小半是信,但她不清楚,褚霖表字正是陵光。
恼人的大事都让大人物去想,许松蓝只对澹台雁道:“你若是很担心,不如就先回九成山去吧?”
“阿娘?”澹台雁不明所以。
“我早看出来了,说是你们俩闹别扭了,其实是你在同他闹别扭,是不是?”
可是看方才澹台雁如何护着褚霖,再看她这些日子明明出了九成山,却仍是恹恹不乐的模样,许松蓝便知道,澹台雁根本放不下褚霖。
“若是放不下,便尽早回去,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说个明白,也好这般僵着。”许松蓝想了想,又道,“你可别因为我的事情有什么顾虑,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你不能因为你父亲或是因为我的事情,就去迁怒旁人。更何况就算是我……”许松蓝笑起来,“即便落到如今的地步,我也从没有后悔过遇见你父亲,更没有后悔过要嫁给他。”
饶是澹台雁从没有说过,许松蓝仍是看出来她心中症结所在了。
又或许,正是因为同澹台阔秋闹的一场和离,才让许松蓝醍醐灌顶。
许松蓝同澹台阔秋从前是多恩爱的夫妻,最后仍是不免闹成这般地步,澹台雁和褚霖被架在更高的地方,也要受到更多的约束与压力,虽说褚霖至今没有选妃纳妾,但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澹台雁至今没有子嗣,她可已经同褚霖成婚十年了。
澹台雁垂眸:“阿娘都知道了……可是我……”
“缩头缩脑的像个什么样?阿雁,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性子。你从前总是想做什么便去做了,说要让你祖母刮目相看,便能日夜不辍地苦学绣艺;说要平定大衍,便自己立起了玄武军;说要帮我和离,也是立时就让我住进了宫,还自己跑去同你父亲说话,半点不肯听旁人的意思。”许松蓝笑着叹了口气,“从前我说你太过横冲直撞,现下大了倒是沉稳了,可怎么又变得犹犹豫豫,糊里糊涂?若是一开始便要畏首畏尾,那便不是我的阿雁了。”
澹台雁抿起唇,怔怔地看着母亲。
是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畏首畏尾?其他的事情都不必说,唯有对上褚霖时,她便是前怕狼后怕虎,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不要说许松蓝了,连她自己都要认不清自己了。
她这模样有些傻,许松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可是犹豫过后,澹台雁却仍是摇了摇头,要将许松蓝送到隆州,看着她上了船再走。
“阿娘,随行的护卫就这么多,若是分成两拨,只怕路上会出什么纰漏。”
为了掩人耳目,龙武卫并没有随行护卫,若是澹台雁这时候回九成山,言家势必要分出一半人来护送她,来邓州的这一路并不太平,澹台雁只怕越往南,情况越复杂,到时候言家只剩下一半护卫,更容易出事。
但若等到隆州再走,一则可以让在隆州的言家护卫接手护送,二来看着许松蓝安全上船,澹台雁回九成山时也能更安心些。
“……更何况,现在是太平时节,又不打仗,也没有什么灾荒,行宫那头有龙武卫守着,想必陛下也不会有什么。”
母女俩商定之后,又同言天冬和澹台彦明对了对,彦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言天冬想了想,也说今岁冬日比以往都更冷些,也是该早些赶路,免得到时候江面结冰,就算到了隆州也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