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69)
澹台阔秋这么久也没送放妻书,想来事情进展得并不如想象一般顺利。
澹台雁垂眸:“正如陛下所言,他毕竟是我父亲,若是可以,我也不想闹得太过难堪。”
这意思就是,晋国公肯干脆与许松蓝和离就万事大吉,若是他有心不放人,非要生生折腾死许松蓝,那澹台雁也敢彻底撕破脸皮。
“好,阿雁果然是嫉恶如仇。”褚霖又笑了,“这等负情薄幸之人,伤了情面又有什么要紧?”
他说得一派坦然,好似由心底支持澹台雁,可这话与前后联通起来听,却仍有几分讽刺。
澹台雁抿着唇,双手忍不住攥握起来。
褚霖自然看出了她的防备,眼中又带上些许轻浅的笑。
“阿雁既然等不得,那便要快刀斩乱麻,以免事情生变,现在的进程还是太慢了些。”褚霖道,“此事干系并没有那么简单,朕既然说了要帮许夫人,便不会食言。”
梧桐殿中掺杂不清的官司暂且放在一边,且说澹台阔秋回到别苑时,也是一脸的狐疑与隐怒。
许松蓝无事而久留宫中或许是因为胡闹,但总不至于连澹台雁也跟着瞎闹。
澹台阔秋走下马车,前来出迎的喻兰上前为他除下大氅,急急张罗着一干仆从接过公文官帽等事务,紧接着又朝他身后张望一眼。
“姐姐这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吗?可要再送些衣物进宫去?“
“能出什么事,她那是乐不思蜀,待在宫里就不着家了。”澹台阔秋烦闷地摆摆手,“对了,前些天宫中是不是传了信来,信去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
“没听说过宫中传信啊……”喻兰目光闪烁,小心道,“宫里是如何送的信?若是贵人口谕,底下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瞒着,或许……是宫中将信送到门房,门房的人不清楚,便将那信同其他拜帖之类的混在一起了?那些信件妾看不明白,也不敢动,就都放在大人案头了……”她一拍额头,“坏了坏了,妾耽误大人大事,还请大人降罪!”
若真有什么要事,澹台雁就该让宫人传递口谕了,又何必只送信到门房?当然,也有可能是事情太过重大,不好宣扬,为了避人耳目,只好悄悄送信到别苑门房处。
近来澹台阔秋在朝中势头正盛,邀他做客、宴请他的拜帖数不胜数,门房传递书信的人偶有疏忽也是难免,只是这机缘巧合的事,怎样也怪不到喻兰身上去。
澹台阔秋摇摇头示意喻兰无事,他心头还惦记着澹台雁的那封信,也没多说什么,脚下生风地就往书房走去。
喻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快步跟上,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吩咐下人道:“公子的书可温好了?他父亲回来了,他也该去问个安。”
下人称是,快步去寻澹台彦昭了。
桌案边上的信件堆得向小山一般,澹台阔秋翻翻找找,终于从最底下翻出了落款为许氏的信件。
这不是澹台雁的信吗?
澹台阔秋将这一丝疑惑甩开,利落地将信拆了,一目十行地读完了。
这哪是什么重要的秘事,这分明是一封和离书!
许松蓝竟要同他和离!
澹台阔秋第一反应便是不信,他将那信封翻倒过来瞧了一遍,确认再无遗漏,又将那和离书反反复复又仔细看了一遍,字迹娟秀,确实是出自许松蓝的手笔。
可是那信中所言,简直荒谬至极!许松蓝说她年少所托非人,君既已有他意,早该两相决绝,拖到如今反而徒增怨恨;又说如今她幡然醒悟,愿意成全他与喻兰这一对有情人,甘愿自请求去。
许松蓝说,澹台雁已然成人出嫁,许松蓝在晋国公府也再没有什么牵挂,当初她虽是高嫁,但和离之后也不想贪图澹台氏的钱财,她想要的,只有当初许氏陪嫁给她的几间药铺和几处药田,还有澹台阔秋的一封放妻书。
何其荒谬!
文末还写到,她嫁妆不丰,统共就那么几样,如今晋国公府中馈庶务也不在她手上,她同晋国公府早也没什么纠葛,关于她的嫁妆,还有此后去官府销毁婚书、再立户籍的事情都是小事,国公府管家便能处理,她这头也会由皇后随侍孟海代办。
从此之后,他们二人便能一刀两断,再不相干,也不必再相见。
这一字一句都能看清,可接连在一起,澹台阔秋却要用了百分力气去看明白。
许松蓝让孟海代办事务,就是说,此事也是澹台雁的意思?
许松蓝在后宅中闷不吭声地病了这么久,怎么一朝就要和离了?这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澹台雁的意思!
澹台阔秋又惊又怒,一时不知该怒许松蓝自作主张,自行其是,还是该怒澹台雁挑唆其中,干涉父母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