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出去玩,我可是出去谈生意的!”黎晴挺了挺小胸膛,脸上满是一本正经,说完又道,“倒是二哥,爹不是不让你出门嘛~”
“小晴儿,你这生意还没做大呢,翅膀就硬了?”黎望作势要去抓人,见人逃进家门,才道,“快叫二哥看看,你这翅膀长得如何了?”
黎晴心想,他傻了才会叫二哥看呢,还是快些去找娘,敲定酸橘子的买卖问题。
黎望进了门没看到黎晴,索性先回了院子换了居家服,出来就看到一身白衣脸色巨臭的五爷半倚在太师椅上。
“我说黎知常,你这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怎么你自己快快乐乐地出门,却将五爷一个人丢在隔壁,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五爷当真是满肚子怨念了,他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如今却跟个富家公子似的在别人家里养伤,若是叫四位哥哥知晓,都要取笑他武功退步了。
这一个两个,竟都觉得他不该出门啊。
黎望惬意地喝了口温开水,如此才道:“五爷这般指控,小生听了,当真是心如刀割,不过就是去叶府回诊一趟,若五爷愿意去,下次小生必然带上五爷,好叫叶老先生也替五爷瞧瞧,多开两剂汤药。”
白玉堂:……真的假的?
“五爷若是不信,等下问问黎府的门房,今日是不是清风上门来请小生去的。”
难不成,真是他冤枉黎知常了?五爷直觉自己没有,但这人惯会演戏,若不想叫他看破,编也能编百八十个理由来叫他信服。
“算了算了,不同你一般计较,快将你小厨房里好吃好喝的端上来呀,这都快用晚膳的时候了,你可知道五爷在狄府吃的是什么?再吃下去,我这眼睛都要成红眼睛了。”
兔子也不兴这么喂啊,狄兄活得未免也太糙了,家里的厨子就是再好的厨艺,也架不住这一日日的空置啊。
“怎么,狄兄慢待你了?”
“也不是慢待,就是听大夫的话,每日清粥小菜,要不就是汤汤水水,谁值当吃那些啊,就是鲫鱼汤,那都没有你一半水平,关键还不怎么放盐,他自己躲着在衙门吃完再回来,可怜了五爷,日日这般养生,再养下去,伤没养好,人倒要吃傻了。”
……那岂不是真要应了叶老头那句话?
黎望见五爷都开始卖惨了,虽也知晓这话里是掺了水分的,但还是命人叫厨娘做些偏清淡不浓赤的菜肴上来。
小厨房的灶上,是日日不停火的,除开药膳汤外,还有些需要文火慢熬的汤品,一般这种是用来下面或者做菜的,都是现成的,故此菜上得极快。
五爷这人嗜鱼如命,但被隔壁没有鱼鲜的鲫鱼汤伤害过后,看到桌上的鲫鱼汤,难免有些心理阴影。
不过等他看到这道香煎的鲫瓜子,脸上立刻就快活了起来。
“他娘的,总算是能吃些人该吃的吃食了。”
……隔壁病号餐到底有多难吃啊,把人都逼成这样了。
其实狄府的厨子,是狄娘娘寻来的,做饭肯定难吃不到哪里去,只是五爷现在的舌头被养刁了,庸脂俗粉根本看不上,特别是吃鱼,细微的差别他都吃得出来,但凡调味没到位,从前他是宁可饿着,都不会碰的。
“唔,这道鲫瓜子,很有些曼妙啊。”
五爷既是喜欢吃鱼,便天生擅长吐鱼刺,鲫鱼本就多刺,鲫瓜子又只有巴掌大小,因为体型小,所以才得此名。
这么小的鱼,肉是足够鲜美的,可刺也是真多,饶是五爷这般爱吃鱼的,很多时候都不大有耐心吃这小鲫鱼,只是今日实在馋,如此才动筷子。
却没想到,这鲫瓜子的大鱼刺已经被提前去掉了,再剩下的这些小刺,因是香煎又烤制过,早就酥得和鱼肉一般可以直接吃下肚了。
这口感,绝非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五爷爱鱼,但在外面的酒楼,还真没吃到过这么精心侍弄的鲫瓜子。
“这道菜若是上巽羽楼,怕是巽羽楼的门槛又要被踏破了。”
黎望瞅了一眼五爷,随后道:“那你可死了这条心吧,这鲫瓜子可不好处理,若手上没些功夫,即便是知道处理方法,也不过是浪费食材罢了。”
五爷已经半盘子下肚了,却依旧有些意犹未尽:“这鱼,不会是你处理的吧?”
黎望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的意思。
白玉堂见此,当即啧啧两声道:“你师傅和师兄知不知道,你用判官笔的手上功夫,来处理一条鱼吗?”
这杀鸡焉用牛刀啊,黎知常你真该做个厨子啊。
五爷这边厢高兴地吃鱼,却不知道自己在京中约斗邓车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江南的陷空岛上,比武获胜还玩失踪,这可不是五弟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