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善想了想,便又招来心腹,派人去请方文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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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午觉,黎望睡得舒坦无比,不过刚睡醒没多久,就听门房来报,说是叶老先生府上的药童清风在外求见。
“清风?他怎么来了,快将人请进来。”
黎望同叶府的药童各个都混得很熟,见清风过来,忙摆手道:“不必多礼,是老先生托你有话带到?”
清风生了一张讨喜的圆脸,闻言当即笑着道:“是,老先生说,家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叫公子将人赶走了去。”
黎望当即不解道:“什么不速之客,竟需要本公子亲自出马?”
“林府公子,林平川,公子可认得?”
林书善的义子啊,上次在开封府门口,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这小子挺有能耐啊,居然能找到叶老头的家,看来林书善对这义子,挺下功夫啊。
黎望细细一想,当即站起来道:“也行,今日天高气暖,既是老先生的要求,小生这便与你走一趟。”
叶老头作为国手,住处自然不是谁都能知晓的,这林书善恐怕是费了些功夫才打听到下落的,思及当初自己曾替五爷出面接过吴家姐弟,林平川这次造访,恐有试探五爷之意。
啧,难不成,真叫五爷猜对了,那卤石案的当事人秦三,真是邓车所杀?
黎望心念一转,便决定等回府后,将五爷再捂几日,瞧瞧这才两日,就有人忍不住出手试探了,再等几日,说不定会有其他意外之喜也未可知呢。
“清风,你家老爷怎么会认得这林家的公子?”
清风闻言,脸上当即一乐,道:“回公子的话,老爷说以公子的心眼,必然会问这个交替,所以便叫小的不告诉您,叫您自个儿猜去。”
……个老头子,果然坏得很。
黎望便也不为难人清风,左右黎府距离鼓楼并不远,他这次出来,特意坐的是上次去接吴家姐弟的马车,好叫那在叶府外来回徘徊的林平川能一眼认出他的到来。
而林平川呢,也不负他望,很快就发现了那辆有特殊标记的马车。
没办法,他这大包小包的礼物带着,都已经找到叶老神医的住处了,却是不得其门而入。倒也不是不能翻墙进去,可叶老先生乃是人人尊敬的大国手,吴家姐弟又在府上治病,他若是唐突进门,难免叫老先生不喜。
故而,他便想在外偶遇老先生,随后再借机表明与吴家姐弟是认识的,继而入府探病。
却未想到,老先生本该出门的时间,却未有动静。
他急得冬日里额头冒大汗,眼看着日头渐渐偏西,他都要放弃离开了,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他心下有些犹豫,那黎家大郎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可到底是思慕心上人,林平川想了又想,还是大着胆子上去拦了马车。
也是巧了,今日赶马车的,又是黎六。
“怎么又是你!上次在开封府门口不能叫你如何,你今日竟还敢撞上门来!还不速速离开!”
“这位小哥,可否叫我见见你家公子?”
黎六自然是一口回绝,但林平川也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于是两人说话间,黎望就带着清风下了马车。
“林大公子,对吧,小生没有记错吧?”
林平川抬头,便是一晃眼,无他,这位黎家大郎当真是生得一副好容貌,上次是夜间便有皎皎月光之色,这次阳光洒落,竟恍若谪仙下凡一般。
再加上这次对方态度亲切,林平川很快就忘却了上次的不愉快。
“却原是如此,林公子既有如此赤忱之心,本公子也不好再冷面相对,你要见吴家姑娘,便请在外稍待片刻吧,若她愿意见你,我便派清风出来接你,如何?”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若是太过上赶着,难免叫林书善那老狐狸心生怀疑,困难一些,反而更叫人信服。
于是林平川又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由清风请进了叶府。
“吴姑娘,我又见到你了。”
吴中怡一脸莫名的神色,却道:“公子与我家无亲无故,何以这般关心小女子的去向?如今公子既见我安然无恙,还是快些离去了。”
怎么说呢,活脱脱的郎有情妾无意啊,林平川闻言,却是半点儿不气馁,只道:“吴姑娘,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哦对了,风儿的病如何了?能叫我瞧瞧他吗?上次与他的约定,我还记得,给他带了张家店的核桃酥饼,不值什么钱,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如此这般,吴中怡也不好生硬拒绝,便带着人往后院去。
其实她们姐弟,本来是不愿在叶府多待的,毕竟她们身无银钱,怎好赖在府上白吃白喝,但叶老先生当真是个善心人,只说隔壁一直照顾孙儿的乐姑娘近段时间有事外出,故而想聘她们姐弟照顾孙儿叶绍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