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怪刺激的。
“草木枯荣,四季之常也。人烟稀少,自然荒芜,你当外面处处汴京城吗?”
倒也不是,黎晴说不上来,只是他记忆里,明明到处都花团锦簇呀。
近一年来,黎晴的个子窜得飞快,这会儿已经比庞昱都高了,弄得小胖鱼吃味不已,听说还绝交了两三天,黎望看着兴致勃勃看窗外的弟弟,难免有些担心嘉玉表哥。
按理来说,嘉玉表哥是个周全人,知道要赴陌生之地谈生意,必然是备齐了人手的,怎么会出岔子呢?再有天子脚下,怎么有人敢这么狂妄的?
黎望以正常人的思路完全想不通,便只能按下担忧,等到了通许县城再说其他了。
通许县位于开封府的东南部,黎望上午出门,擦着天黑赶到了通许县。
“二哥,这里天黑之后,怎么这么黑啊?”黎晴掀着一角车帘子,外头少有看到烛火的,街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未免也太冷清了吧。
“不知道,把帘子放下,等找到嘉玉表哥,再说其他。”
黎望说罢,便叫车夫赶路去商家商铺,却未料到才过了界碑没多久,就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车上什么人,这么晚来我们通许县做什么?”
这人语气颇为不善,一副“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地头蛇既视感。
“路经此地,因是天色已晚,故而到通许投店的。几位,可是通许县的差大哥?”
那头的人,却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你这马夫,很有眼力价,我们在通许县,那可是比县太爷还要威风的!”
……那就不是官,护院见此,刚要拔刀将这些人驱赶,却被少爷拦下了。
“顺着他们说下去,通许县内情况未明,不宜过早动手。”而且他答应了叶老先生不动武,总不好食言而肥吧。
“是,少爷。”
护院们按下刀柄,却听得那头的人道:“你们既是投店,我们哥儿几个也不为难你们,留下保护费,我们便护送你们去通许县最好的客栈。”
这语气,就跟施舍没两样了,护院忍得下,黎晴却是咽不下这口气,只可惜他被黎望直接摁住了。
“二哥,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些人这般狂妄,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黎望示意护院给钱,他巽羽楼开得那么大,钱他是不缺的,只是旁人想要拿他的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这种不明不白给出去的钱。
“你教训他们?他们教训你还差不多。”黎望相当直白地开口。
黎晴气得脸都涨红了:“我们人多势众,怕什么!”
“我们是途径通许县,人手就这么多,但对方很明显是地头蛇,还叫嘉玉表哥吃了亏,便知这股力量不小,我们不知对方底细,就直接打草惊蛇,待进了通许县,你待如何?”
黎晴憋红了脸,半点才气愤道:“那也太憋屈了!二哥你不是习武之人吗?”他二哥,也不是这种能忍的人啊?
“一个人,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的事情,你若有五爷那般的武艺,二哥非但不会拦着你,甚至还会为你摇旗呐喊。”
难怪老头子要叫他把黎晴带出来了,这性子倒是跟五爷很是相近。
黎晴:我要有白师傅的能耐,哪里还会待在汴京城了!早跑江湖上惩奸除恶去了!
憋憋屈屈地给了过路钱,那伙人倒也不再追加银钱,至于什么护送之类的,那就只是说说而已了。
等甩脱跟踪他们的眼线,一行人才去了商家商铺。
但商铺已经被砸,问过邻里后,黎望才在隔一条街的甜水巷找到了嘉玉表哥。
“知常?!你怎么亲自来了!”商嘉玉的胳膊还吊着,这会儿简直惊得合不拢嘴,“你来做什么,我写信给你,只是叫你去开封府报个案啊!”
然后等他看到黎晴时,已经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了:“你俩怎么都来了!赶紧回去!此地不安全,你们进来时,没跟人起什么冲突吧?”
说起这个,黎晴老大不情愿了,叭叭叭就全部说了。
商嘉玉一听,却很是欣慰道:“知常你做得对,这伙人在通许县盘踞很深,那周家当家人暴毙,似乎也与这伙人有关,商家商铺在此地,恐是开不下去了。”
商家做生意,向来和气生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告上衙门。
此地这些人,却狂妄得紧,此地的掌柜一说要上告,便直接叫人出手打人,若不是他带的人手还算多,恐怕就不是断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这伙人手上,必有人命。”
商嘉玉闻言,点头道:“恩,也是我大意了,以为包大人辖区不会有人敢这般大胆,若是再稳妥打听一番,必不会叫你亲自过来。知常,你身体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