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定了(119)
卫晏然这才移开视线,跟着看过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湾清澈的水池,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池面上还有十几二十只大白鸭在愉快地扑腾嬉戏着,整个画面和谐而美妙。
“年年还是这么喜欢看枫水湾的鸭子啊。”大军听到赵辛年激动的声音,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是啊,”赵志海应着,也顺便往窗外瞧了一眼,“刚坐大巴过来就在那说了。”
车子很快绕过枫水湾,赵辛年看完鸭子,心满意足地靠回位置上。
“年年,听奶奶说你这次期末考试进步很大啊。”大军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说。
赵辛年一听姑丈这话,看鸭子后的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半。
“姑丈,还没到吃饭的点呢,你就开始提成绩。”赵辛年嘟囔着。
“怎么进步了还不让提啊。”大军讶异。
“跟人聪聪比起来她这进步就属于蜻蜓点水。”赵志海笑着解释。
大军听明白了,安慰道,“年年,那咱不跟聪聪比,就跟自己比。”
“我没想比,”赵辛年撅撅嘴,从零食袋子里拿出一袋手指饼干,“但一会儿到家,大伯肯定要比的。”
赵辛年每年回老家最怵的人就是她大伯了。大伯身为家中长者,说话向来有些威严,加上逢年过节他贯喜欢用一种长辈的姿态在饭桌上和孩子聊成绩,这就使得赵辛年更怕他了。
“大伯那是关心你,让你平时多用点功。”赵志海从小就敬重他大哥,每次不管谁提到和大哥有关的事,他都是先设身处地地为大哥说话。
“而且你想想看,你自己成绩是不是差了点?我和你妈平时念叨,你还老不听,要不是还有大伯说说你,指不定你现在就成什么样了。”
赵志海一板一眼地说教,赵辛年听习惯了,也没费劲去反驳什么,只嗯嗯啊啊地应着,然后抽了一根手指饼干给卫晏然,自己没精打采地咬着一根。
“也就你成天给大哥说好话,”倒是许惠茹听不下去了,帮赵辛年反驳道,“年年成绩差是没错,但大哥每次数落完他做什么了吗?我问你。”
“我正说年年呢,你又掺一脚。”赵志海说归说,但和许惠茹说话,语气还是弱了下去。
“什么叫我掺一脚,”许惠茹不爱听了,调子立马拔高了两个度,跟赵志海就事论事地辩,“像大哥那种动动嘴皮子的话谁不会说啊,但说了有用吗?年年成绩不是该差还是差,还老打击孩子自信心,我平时反驳大哥你还不乐意,况且我要像他那样去说聪聪,他愿意吗?”
许惠茹一张嘴噼里啪啦的,赵志海自知说不过,只好拿退而求其次的话来搪塞,“我懒得跟你说。”
“什么懒得跟我说,你就是说不过!还每次用这种话堵我,我真要被你气死了!”许惠茹说着捶了两下前面的座位垫,扭过头,很是愤愤地望向窗外。
车内安静了下来,大军被嫂子的三寸不烂之舌震得一声都不敢吭,只老老实实开着车,老赵则在副驾驶位上客串哑巴人。
车里气氛尴尬。
一旁的赵辛年咔滋咔滋把手里的饼干咬完,没心没肺地又抽出两根,一根放嘴里,另一根递给卫晏然。
卫晏然看了一眼,认真地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现在气氛不好。
赵辛年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表情,用口型安慰:“没事的。”
卫晏然因为自小生活在一个安静和谐的环境里,周围人都偏爱他,同他讲话从来温温和和的,就连老赵夫妇平日里在他面前也都一副慈父慈母的温柔形象,所以这会儿面对这样的氛围,卫少爷自然有些不适应。
而赵辛年对于老爸老妈的这种日常拌嘴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并且依照她多年的观战经验,这种情况最好还是明哲保身——别搭嘴。
但她见卫晏然神色凝重,一脸当真的样子,怕这氛围会影响少爷下乡的心情,于是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缓和。
“妈,”赵辛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来根饼干消消火?”
许惠茹头歪在窗户那头:“我吃得下吗我,气都被你爸气饱了。”
语调飘得老高,前排两位大人听着声音,都不由得僵了下背。
“气大伤肝,您不天天念着吗,还生气,”赵辛年脑袋凑过去,把饼干条递到许惠茹嘴边,小小声道,“你亲儿子还在呢,刚见你这样都给吓着了。”
许惠茹一听这话,终于想起卫晏然的存在,赶忙往那头瞥一眼,低低地重复:“小然吓着了?”
赵辛年点点头,顺势把饼干条塞到她妈嘴里,许惠茹咬了一口,掩着嘴用气声说,“都怪你爸,现在小然肯定觉得我凶了,我要不要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