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琳娜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他下意识地跟着迈步，最终却还是停滞于原地。

阿诺德嘴角牵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心想，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的犹豫不决？

放在以往的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去顾及别人，更不要说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后还是被戏耍。

阿诺德发现，自己内心的那股冲动几乎就快要压不住了。他想冲上前去，将少女的前路阻挡，将她狠狠搂入怀中，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总是要戏耍他！明明自己这么喜欢她！

……

琳娜没有再管身后的阿诺德，她对自己的前行道路总是有着无比清晰的认知。

提着厚重的裙摆，她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唇角轻微有着晕染开的红色，配合着琳娜那张惊艳绝伦的面孔，居然起到了相辅相成的作用。

她略微焦急的神情，更惹得旁人止不住地怜爱。

时不时有人走上前想要搭讪，可琳娜仅以微笑代替婉拒。终于，她在人群聚集的中心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奥卡姆随意地摆动着他那昂贵的礼帽，周围被各路搭讪者包围，成为了风暴的中心眼。搭讪者皆为低阶层贵族，或是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官职者。

琳娜逐渐放缓步伐，并借着人群的混乱将自己遮掩。趁此机会，她倒还可以探知一番奥卡姆在其他方面的动向。

距离被一点点拉近，人们都忙着与奥卡姆搭讪，并没有人发现她。

琳娜听到其中一个人问奥卡姆：“安格斯王子已经很久没有公然露面了，他还好吗图尔斯少爷？”

接着，奥卡姆极其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人一眼，最后不明地笑了笑。

“一切都好，我会将你的关心转达给王子殿下的。”

隔了太远，琳娜看不见奥卡姆究竟是何种眼神。但看说话的那人瞬间绷紧严肃的面容，她猜那一眼或许是警告。

警告？就因为提到了那名神秘的王子殿下？

琳娜的指尖在扇子柄上轻轻敲打着节拍，她思考的同时，看到奥卡姆转来的视线与自己相交。她随即瞥过眼，往另一边走去。

她走到华丽的喷泉旁停下，看着水流被分散后被灯光映照出各色各样的纹路，时间很快也来到了舞会的尾声。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是奥卡姆被她刚才那一道若即若离的眼神吸引，逐渐靠近。

男人将手里的香槟酒一饮而尽，靠在了喷泉旁，将光影遮挡。

“明天的仪式，你会来吗？”奥卡姆问她。

琳娜勾了勾嘴角：“图尔斯少爷希望我来吗？”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奥卡姆隐晦的眼里浮升起丝异样之光：“还用问吗，亲爱的小姐，请您明天务必来参加由您父亲主持的仪式。我是不是该这样说？”

琳娜终于转头看向他，视线灵动勾人：“这个理由似乎不怎么能吸引我哦，图尔斯少爷。”

这句话别有用心，配合着她带笑的视线，奥卡姆稍有愣神。

“好吧，本想为您留一个惊喜，但……我会在仪式上进行演讲，这个理由能够吸引您前来吗？”

说这话时，奥卡姆单手将礼帽带上，笑着期待着琳娜的回应。

大厅另一边，小提琴手结束了他今晚的表演，正站起身来向众人示意。人们一同停下了手中的事，对着乐师们行礼致意。

城堡之外，圆月悄然挂上了夜空，浪潮蹉跎了春夜的尖锐，一重接着一重，击打着哈金斯王国的海岸线。

琳娜终于给出了答案：“好的，我一定会前来，聆听您的演讲。”

-

舞会彻底结束，琳娜早早将麻烦无比的礼服换下，穿这身轻便的睡裙，拉着诺玛与伊蒂坐在活动室。

同时，她还要求阿诺德也一道前来，以保护她们女孩子的名义。

三位下人自然遵从她的命令，早早地来到休息室等待。

他们的小姐迟迟未来，两名聒噪的侍女忍不住开始小声交谈。

阿诺德笔直地站在休息室门边，耳边却隐约听到了诺玛的声音。

“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小姐像今晚那么高兴。”

伊蒂接话：“那还用说吗，今天图尔斯少爷主动邀请小姐跳舞，她不高兴才怪了呢。”

诺玛开始感叹：“我还从来没看到小姐对哪个男人那么感兴趣……”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接着她不自觉地向阿诺德这里看了眼，随即带着丝讥讽。

“看小姐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很喜欢图尔斯少爷呢。”

伊蒂仿佛也从诺玛的话语中感知到了什么，接着一同开始附和。

阿诺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将自己的情绪封锁，眼神暗淡无光，什么也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