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缓缓地躬身行礼,而那黄铜色的大门则是在他的身后缓缓地合拢,将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关在了其后。
明天就是婚礼了。
这个想法令所有的玩家不寒而栗,没人知道明天会出现什么,这种令人心悸的未知这令每个人都不由得心情沉重而恐惧,默默地跟随着已经等候在外厅的女仆向外走去。
莫奕和闻宸跟着前方带路的女仆走出了大厅,身边墙壁上黯淡的灯光将走廊照亮,但是前方却依旧一片漆黑,空气中一片沉寂,只能听到脚步踩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过了许久,走在前方的女仆终于停了下来——他们的房间到了。
二人走入了房间内,房间的门在他们的身后合上,将黑暗的走廊中那个女仆苍白僵硬地注视着他们的面容关在其后,只留下一片安静而封闭的空间。
莫奕略显疲惫地伸手将自己的手指插入领结中扯了扯,让那繁琐的桎梏放松了些许,然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住了手。
闻宸走上前来,稍稍低下头来,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帮莫奕解着那被他拽的凌乱而纠结的领口,莫奕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仰起头,脖颈牵引,坚硬的喉骨轮廓硬朗而优美,随着呼吸而颤动着,领口稍稍散开,苍白而瘦削的锁骨半掩在繁复的衣领间,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微润泽的光。
闻宸的眼眸颜色微深,手指下的动作不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极近,仿佛能够看到对方睫毛的颤动。
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将唇轻轻地贴在了莫奕的脖颈上,冰冷而柔软的唇印上过温热的肌肤,将莫奕冰的一个激灵。
莫奕皱起眉头,伸手将手指插入闻宸柔软的发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
他微微眯起一双沉黑的眼眸,深渊似的眸底神色晦暗不明,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然后他毫无预兆地倾身向前,用力咬住闻宸的唇,尖利的犬齿在他冰冷的唇瓣上啃咬着,血液甜腥的味道在唇齿间交换。
闻宸随即更加用力地吻了回去,二人原本站立的姿势变得有些踉跄,如果不是莫奕及时用手撑住床边,他们就要向床上倒去了。
莫奕的手指从闻宸的颅骨向下滑,按在了他的后颈上,然后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从刚才在舞厅内开始就郁积在心头的古怪情绪终于被发泄出来了些许,莫奕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令自己有些不稳的急促呼吸均匀下来,眯起双眼凝视着闻宸近在咫尺的脸庞——他苍白削薄的唇沾上了些许的血色,很显然是自己的杰作。
闻宸用那双浅色的眼眸注视着莫奕,房间内只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莫奕用指尖摩挲着闻宸后颈处那片冰冷的皮肤,灯光倒影在平静的眼眸内,犹如深黑的海洋上起伏的稀薄月光。
闻宸难以控制地凑近,在他的眼睑上轻轻的吻了吻,然后便遵从莫奕在他脖颈上增加的力道稍稍退后,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房间中暧昧的气氛和热度缓缓地褪色了些许,空气中粘稠的紧绷也终于散去了。
正在莫奕收回手掌的时候,闻宸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
“对了,刚才在舞厅的时候,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莫奕点点头,从自己的一只袖口中抽出那把银质的餐刀,它微微弯曲的光滑表面在灯光下反射在刺眼的白光,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闪烁着,他开口道:
“之前在一楼侧厅中的暗门中,我在房间中的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像——我觉得它或许就是之前在侧厅内弹奏钢琴的,但是似乎人的肉眼没办法看到它,除非在镜面内,而在整个宅子内都没有任何的镜子,所以我才让你从餐厅中偷来了这把刀。”
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地继续说道:“而在舞厅内,我用这把刀的镜面在那个被控制的玩家的臂弯中看到了相同的模糊人像……我怀疑它和我在那个房间中看到的是同一个,而且……”
莫奕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皱起眉头,接着说道:
“而且……我怀疑它很有可能是德·克劳斯夫人。”
在跳舞的过程中,那玩家很显然跳的是男步,那他怀里的模糊影子有很大可能是女性,再加上,在这种盛大的的舞会中,往往会由男女主人领舞,再加上昨天管家说今天的克劳斯夫妇会参加,这让莫奕不得不产生合理的怀疑……那个如同牵线木偶般的玩家和他怀中的鬼影,会不会就是代表着这对夫妇?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推论未免有些简单——而副本内永远不会有太过简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