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江元白在哪?我去看看他。”
江元柔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但是她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波动遮掩过去,对莫奕说道:“跟我来。”
说毕,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向屋内走去。
这幢别墅里的装饰与外面同样的低调摄人,不论是大厅还是走廊都颇有气势,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将二人的脚步声完全吸收。
莫奕跟着江元柔上了楼,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江元柔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莫奕向屋内看去,只见江元白正静静地躺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大床上,面色苍白的几乎和相同色系的床单融为一体,眼睛紧闭,看上去同在副本中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他仿佛是睡着了一样,薄被下的胸膛安静而缓慢地起伏着。
床边是好几部巨大的医用仪器,几个泛着淡淡荧绿色的屏幕上显示着几道规律波动的曲线,看上去似乎是用来监视江元白的生命体征的,在安静的房间里响着轻轻的滴滴声。
江元柔凝视躺在床上的江元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
“从昨天离开副本之后,他就是这样了。”
莫奕点点头,问道:“你们的医生怎么说?”
江元柔向门外走去,纤细的脊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疲惫之意:
“还是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元白的生理机能完全健康没有问题,但是就是没有办法醒来。大概率是心理原因。”
莫奕若有所思地扭头看向房间里躺在床上的江元白,微微抿抿唇:
“确实有可能,毕竟,如果按照现实生活中的时间来说,他在副本内待了将近半个月。而在副本内发生过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唯一有可能知道江元白此刻状态的人,只有闻宸,然而他现在还处于耗力过多的沉睡状态。
江元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轻轻地点点头:
“……是的。”
房间内弥漫着温暖而芬芳的气息,空气中只能听到房间里机器单调而有规律的滴滴声。
莫奕收回视线,退后几步走出了房间外,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机器滴滴的声音被隔绝在了沉重的实木门板内,走廊中的空气沉默而寂静。
江元柔掏出一根烟叼在唇上,用牙齿轻轻地咬着,过了几秒钟又重新拿下来,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看上去心事重重。
莫奕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你不抽吗?”
江元柔仿佛被惊醒了一半抬起头来,掩饰性地笑笑,然后将香烟重新塞回口袋中:
“……不了,戒了。”
她抬眼看向莫奕,露出一个苦笑:
“怎么说……眼看已经失而复得的亲人又即将再次失去,实在不是很好受。”
江元柔眨眨眼,再抬眸时已经将自己的所有复杂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她笑笑:
“走吧,我们去书房说。”
莫奕点点头,跟着江元柔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书房中。
里面已经备好了热茶,袅袅地冒着白烟。
莫奕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伸手捧起一杯茶,然后抬头看向江元柔问道:
“对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上个副本具体是什么样的呢?我的视线一直是受限的,没办法观察到全貌。”
江元柔在莫奕的对面坐下来,也同样端起一杯热茶,然后开口说道:
“总之……那个副本的设定和咱们当初猜想的大概差不多,埃德温的最邪恶的人格将他身躯中的其他人格杀死后,成为了身躯的主人格,他的理念也和你之前猜想的一样——他觉得人类的灵魂就是被束缚在肉体中的蝴蝶,人的生命是丑陋的,肮脏的……”
江元柔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继续说道:
“他觉得自己杀人并且肢解人的行为是帮大家一个忙,帮助人类从禁锢他们的灵魂的肉体中解脱出来,是一种……艺术,是一种美。”
莫奕仔细地听着,目光透过飘渺的茶雾凝视着江元柔,只听她继续说道:
“不过……根据我在掉下去之后看到的东西来说,埃德温的其他几个人格也并不是是什么真善美的性格,成年的那两个人格都痴迷于治愈精神疾病,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而那个幼年人格我觉得是他畸形童年的幻影,其他两个人格是他的保护者,而他则是一个懦弱的逃避者。”
江元柔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总结道:“总之都挺变态。”
莫奕点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你掉下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江元柔耸耸肩:“下面其实就是那个我在上个副本中看到的红色的门,只不过这次是它打开的——里面就是埃德温的屠宰场,我关于这个副本的其他资料就是在里面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