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不由看向自家哥哥,见葛画禀时不时看向锦瑟,心中当即起了不喜,再看锦瑟,却发现她盯着沈甫亭看,心中便越发厌恶,这样的狐狸精自家哥哥怎么会带过来,真是糊涂!
文人雅士的宴席自然是吟诗作对弹弹琴,这宴是为沈甫亭践行,琴声诗画自然都是替他践行。
不过都是这样便无趣了,即便诗再惊艳,琴声再好听,也不过就是寻常,想要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几乎不可能,而她一定要在沈甫亭这样的男人心中留下痕迹!
纪姝短暂的静默后,吩咐双儿去庄上借了剑来。
待双儿将剑盒端来时,大家都心中惊奇,纷纷看向纪姝,“纪妹妹,这是何意?”
纪姝笑而起身,“沈公子于我和葛兄长皆有救命之恩,当日乃是江湖之行,如今回到京都万不敢以规矩约束,今日践行,我便以一支剑舞替沈公子送行,聊表往日恩情,谢过沈公子的侠义相助。”
众人闻言哗然,面露惊讶,万万没有想到纪姝这样的大家闺秀竟能这般飒然,一时皆被震住。
纪姝打开盒子,取出盒中的剑,身姿轻盈行至席中,随着一旁鼓乐而起,她手中剑动,衣袖轻扬,翩然起舞。
她自小琴棋书画技术样样精通,可这些都不是她真正喜欢的,她唯一喜欢的就是舞,即便不会武功,区区剑舞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
这支剑舞她很早就开始准备,自从知晓的葛画禀尚武,她便开始练这剑舞,而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随着鼓点的加快,她的舞剑越来越快,身姿柔软的不可思议,剑舞之间翩若惊鸿,每一个动作都踩在节点上,将女儿家的柔美翩然发挥到了极致,直到鼓点停住,纪姝收剑回鞘,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美人总是这样,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由不得人不记挂心中,席间一瞬间的静止,在座的都是家规森严的世家子弟,心中又怎么没有纵横江湖的美梦,气氛瞬间激荡。
纪姝一手执剑,香汗淋漓,美目轻抬看向沈甫亭,颇有江湖儿女的豪情飒然,“望沈公子一路顺风,往后医术先天下。”
葛画禀回过神来,当即鼓掌,眼中全是欣赏,“好,这剑舞的太好了,好一个医术先天下,往后若闻华佗,必为沈兄莫属!”
沈甫亭起身端起酒杯,含笑有礼道:“多谢纪姑娘和葛兄的吉言,在下铭记于心。”
锦瑟端起了果酒浅尝,视线轻飘飘扫过沈甫亭的面,越发笑眼盈盈,那视线由不得人忽略,引得沈甫亭抬眼看来,继而淡淡收回。
他们一路同行四人,他唯独对她,冷颜相待。
锦瑟越发笑起,这笑靥如花的模样落在葛苑眼里可是刺眼非常,她猛地站起身,“今日既然纪姐姐开了头,那苑儿也来凑个热闹。”
席间一时气氛高涨,今日他们不再是约束在世家之中的名门子弟,而是仿佛在江湖之中。
纪姝含笑将剑递给了葛苑,“妹妹请。”
葛苑与葛画禀一样尚武,自小跟着名家武师练剑,在武学造诣上也是别有天赋,她不会舞,可剑招却是英姿飒爽,虽比不得纪姝柔美悦目,舞起来却也颇有气势,引得众人连连道好。
曲至高潮,葛苑手中的剑却突然挥向锦瑟,凛冽的剑带着剑风袭过,隐隐能感觉到剑风划过喉咙的冷意。
陶铈一惊,当即往后一退,察觉是个玩笑,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而锦瑟却是静静坐在,端着酒盏浅抿,连眼睫都未眨一下。
葛画禀当即起身,“苑儿!”
葛苑自小聪慧可人,模样生得明媚又习得武功,可谓是千娇百宠的长大,自来刁蛮任性,今日给锦瑟一个颜色看看,也是给自家哥哥提个醒,别什么下九流的玩意儿都去结交,闻言自然不会听话。
她提着手中剑看着锦瑟,很是威风,“哟,原来这里还坐着人,我都没看见。”
锦瑟抬眼笑盈盈看向她,像个天真的小姑娘,“你在舞剑?”
葛苑神情鄙夷,抬起手中的剑,看着她趾高气扬,“北武道的剑法,你这样的自然看不懂。”
锦瑟顿时笑出声,笑弯了眼,“练成这样也敢卖弄人前,我都替你羞愧。”
这话一出,席间人纷纷不屑锦瑟,葛苑的剑法绝对没得挑,她自己没那个能耐,反倒坐在一旁说旁人的不是。
葛画禀却是一阵面热,“锦瑟姑娘莫怪,我妹妹不懂事,你莫要介怀,苑儿,还不回来!”
坐在一旁的世家公子闻言听不下去,开口义正言辞道:“葛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葛妹妹这般好剑法,却遭人这般侮辱,这位姑娘出言不逊,未免太过无理,理应道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