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闻言默然,再开口时已经不再纠结他们是何人,而是看向了沈甫亭,面上满是恶意的笑,说话都感觉黏糊糊的,“这位姑娘是公子的妹妹吗?”
周遭几个中年男子闻言皆露出了恶意的笑。
只要是人都能看出他们现下对锦瑟存着什么龌龊心思。
沈甫亭似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平静回道:“这是内子,平素任性了一些,诸位不必放在心上。”
锦瑟听闻内子微微一顿,眼中神情有了些许茫然,像个坏脾气的突然被揉了揉脑袋,乖了这么一点点。
男皇闻言看着沈甫亭许久,才微微抬手,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我们这里许久不曾有外人来,待客之道亦有些生疏,既然二位在这里迷了路,也算是缘分,不如在我们这里留上几日,让我们好好招待二位。”
这一番话便是强留,不留也得留。
沈甫亭坦然一笑,如同游山玩水一般闲适淡定,“如此,便劳烦诸位照顾。”
男皇见他这般风度,心中越发生疑,伸手指了四个男子中的一个,“风,你带他们去住的地方好生歇息。”
那为首的男子狭长的丹凤眼颇有媚态,男生女相是为祸,这雌雄莫辨的长相叫人一时分不清楚他是男还是女。
“奴才领命。”他起身恭敬应道,声音如少年,方才知是男子。
风起身带着他们离开,身后靡靡之音又重新奏起,在空中回荡,入耳尽是醉生梦死。
待到三人离去,男皇却是静默不语。
一旁的中年男子当即开了口,“宫主为何放任这女子放肆眼前,依我看,就该割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叫她好好吃点苦头才是。”
男皇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一任的妖尊是谁吗?”
“寂斐妖尊?”
妖界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乱七八糟,妖尊更是换了一任又一任,跟闹着玩似的,没有一个能做的长久,近些日子以来才太平起来,难得有一个坐稳了妖尊的位置,便是这个寂斐。
他既然有这个实力做妖尊,却这么多年任由妖尊之位争来夺去,可见心思之深。
“不错,这个寂斐本宫当初见过,他身边就有这么一个这样的女子……”男皇闻言似在回想,只是时日太久,他记不清模样,不过那眼神却是一般无二,让他一直忘不了。
太横了,仿佛张牙舞爪从脑海中爬过,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沉思片刻,下了决定,“如今天界已有秩序,仙帝势盛,不可硬拼,这个时候我们与妖界绝不能结仇,这个女子若真是寂斐的宠姬,便放她安然离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怔,地宫建了这么多年,就趁着阴年阴时阴辰的好时机一举颠覆人界,在仙妖对立之间谋得位置,若是叫人知晓他们这一处,可是危险重重。
艳绿衣衫的中年男子步出上前,“宫主太可不必忧心,若这女子真是妖尊宠姬,又怎么敢和别的男子厮混,恐怕只是寻常小妖女……”
男皇似有斟酌,“此事未必,晚间探一探,她身旁那个人连底子都还没有摸清,难保不会出问题……”
几个中年男子闻言面色凝重,宫主法力已然无可估量,早晚有一天会打败九重天上那个仙帝,成为名正言顺的六界之主,如今却探不清此人,如何不引人忌惮?
一时间所有人都警惕非常,暗中思索对策。
风带着他们穿过了错综复杂的石桥,往尽头走去,那处绑着一叶小舟。
水清澈干净得仿佛透明,若不是这处的水泛着碧蓝色,那一叶小舟就仿佛停在空气中一般悬空静立。
风下了台阶,踏上小舟,看向他们,这一眼竟是眉眼生媚,“上来罢~”
沈甫亭只作浮云过眼,平静踏上小舟,没有理会身后的锦瑟。
锦瑟睨了他一眼,想起当初他按着自己吃了不少水,心中顿起不悦,慢悠悠踏上小舟,琢磨趁其不备推他入水玩玩。
沈甫亭见她靠近,似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微微回转看向她,眼中神情淡漠如许。
“二位可要小心,在水里头加了料,若是掉进水中,可就上不来了~”风开口提醒。
锦瑟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有几分兴趣,“加了什么料?”
“二位若是有兴趣,或许一会儿能看见不一样的场面……”
区区的地下窝倒是会故弄玄虚。
锦瑟闻言轻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最好不要让我太失望。”
沈甫亭收回视线,似乎不想与她多做纠缠。
风一笑转身解开了绳子,拿起竹竿子往岸上一抵,小舟在一片碧蓝之中无声往前划去,这出的水清澈见底,底下离水面足有数丈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