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知晓,晚间就没看见人了……’
陶铈懊恼不已,就差这么一步,当日他若是没有离开,先见到锦娘的必然是他!
如今一步之隔,困在心中四万年的执念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不远处一团烟气而起,一人从灰色幽静之间现出身来,气势压人,深不可测。
陶铈见他来者不善,便没有开口说话,他如今也有几分本事,可眼前这个人却估摸不出底子。
寂斐看了一眼墓穴,显然察觉到里头无人,他看向站在外头的陶铈,“可有见过什么人在此?”
既然到了这处,便是要找人,他要找的不是沈甫亭,就是锦娘,多一个人找,他便多一个机会寻到锦娘,与他都有益处。
“你找锦瑟还是沈甫亭?”
寂斐神情瞬间一变,当即瞬移到他面前,“你见过他们,锦儿如今在何处?”
陶铈摊了摊手,一无所知,“我也是刚来,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
寂斐闻言默了一瞬,看向他似在揣摩,“不知尊驾找的是谁?”
陶铈四万年前就是人精,四万年后自是更盛,他一笑化解了寂斐的敌意,随意找了个借口,“我与沈大夫往日有些许纠葛,想要寻他算个明白账。”他说着拿出怀里的铜镜,“本来是取得了一丝联系,只可惜被他摔碎了……”
寂斐拿过铜镜,里头残留着一丝气息,他闻言面色一沉,对沈甫亭显然忌讳颇深。
纵横起伏的山峰线条重重叠叠,村落依山傍水,入目山清水秀,别有一番殊色。
锦瑟坐在窗旁静看外头风景,她没想到自己还能从墓穴里头出来……
而那个轻易将她带出来的人,就是自己养的艳情男鬼……
锦瑟面色平平,静坐了许久,才起身往后院走去。
这屋子前院后院都通着,门一开穿堂清风,扑面而来,渐带草木清新气息,比她的墓穴舒服不少,后院的门大敞着,入目尽是青山绿水。
锦瑟到了后院,沈甫亭正在后院,替早间牵来的几只毛绒小马驹洗澡。
她今早起的晚,看见他牵着这么几只不及腿高的小马驹回来,还有些许惊讶,毕竟他那个性子,不像是会有耐心照料这些呆头呆脑小马驹的人。
不过诚然,这些小马驹很是可爱,还有各种颜色,看上去很小只,和一般的马不太一样,她看了就有些移不开眼。
锦瑟忍不住上前抱起一只在院子里溜达的小马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马驹被她抱在怀里,马上就呆成了一只木马,一动都不敢动,让人颇觉熟悉。
沈甫亭替一只小马驹刷洗,衣袖微微拉起,露出有力好看的手臂线条,这般坐在阳光下,显得眉眼如画,气度沉静,如清玉浸水,剔透干净,却又有着鬼斧神工的惊艳绝伦。
她现下是越看越觉得熟悉,只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翻出陈旧的记忆。
锦瑟抱着小呆马站在门旁半晌,沈甫亭都没看她一眼,他大发雷霆之后,他们二人便没说过话,他也没有和她一道睡觉,可成亲的事却是一点都没懈怠,反而更加着紧,屋里院外已经摆满了成亲要用的东西。
锦瑟琢磨着,不出几日他们就要成亲了,她眼神微微一黯,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走到他身旁,沈甫亭依旧自顾自刷着小马驹,那洗澡的小马驹跟她怀里抱着的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呆愣,腿还是软绵绵的,却直挺挺的站在那处,乖乖由着人刷背。
“我和你一道洗罢。”
沈甫亭动作很是利落的刷完一匹马驹,拉过下一匹溜达着的小马驹,完全无视了锦瑟,显然还在气头上。
锦瑟可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冷落,见他这般冷淡,一时也生了些许恼意,她摸了摸呆在怀里的小马驹,慢悠悠道:“我瞧你像是喜欢我,可现下这模样又不像,既然要与我成亲,却又为何不理我?”
她声音甜美,很有欺骗性,若是不刻意阴森森的说话,便真的像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此时话中带了几分委屈,叫人颇有不忍心。
沈甫亭动作一顿,神情还是冷然,“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不理你。”
锦瑟俯身放下怀里的小马驹,拿起水盆里的小木刷子,与他一道刷着马儿,“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带我出来,又这么喜欢我,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沈甫亭神情微微柔和了些,洗马的时候,锦瑟时不时往他身旁蹭蹭亲亲,一块冰山肉眼可见的融化了……
待洗好了几只本就不脏的小马驹,沈甫亭起身进了屋里,从里头拿出一只色彩斑斓的燕子风筝。
锦瑟最是喜欢色彩艳丽的东西,在墓穴里又着实憋坏了,见这风筝做得精致讨巧,便有些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