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幽幽一笑,不再开口。
沈甫亭见她默认了,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亲事,整个乱葬岗都被翻新了一遍,连那些歪歪斜斜的坟头都被扳直了,还移了许多花草树木过来。
这可把乱葬岗的鬼魂愁坏了,因为它们都是看坟头的倾斜程度,来辨别自家府邸的,如今回家都要大半天……
匹相和匹献没有想到自家主子竟还要娶锦瑟,想要劝解,可看他的面色又委实不敢多言。
这成亲要准备的东西也把他们折腾的不轻,两个光棍,什么也不懂,只好询问乱葬岗里头的鬼魂。
问谁不好,偏问这些鬼魂,本就闲的慌,抓住活人那能不絮叨,一时七嘴八舌,围着他们说了三天三夜。
二人认真听了一箩筐,但理理头绪,发现尽是废话,只能去了别处张罗。
乱葬岗有了些许生气,墓穴里头也多了不少东西。
沈甫亭虽然是一个不在乎饮食起居的人,可他那两个属下倒是个精致人儿,很是会张罗。
沈甫亭随口吩咐一句,墓穴里头便是应有尽有,别的什么都添置了,只除了床榻。
锦瑟却觉得挤,在艳情男鬼身旁吹了几句枕头风,想要他自己弄副棺木睡,可沈甫亭全都当耳旁风,忽略而过,叫她着实恨得牙痒痒。
这两日的故事全都断了,皆是因为沈甫亭将鬼魂们的坟头给弄乱了,它们花了好些时候才找着自家府邸。
有几只恶鬼想要悄悄给沈甫亭一点教训,却不想被揍到怀疑鬼生,甚至恍惚间,感觉重新回到了锦瑟当年有事没事揍着它们玩的感觉,一时可是被吓得不轻。
这风声传遍了乱葬岗,吓得鬼魂闻风丧胆,纷纷闭门不出,言其自己的腿断了,行不得路……
它们有个鸡儿腿,摆明了敷衍妖怪!
锦瑟不耐烦,强行吸来了它们,可惜半点不争气,竟然吓得口吐白沫,甚至晕厥了几只去。
锦瑟只能给了它们两日缓一缓。
今个儿是她养男鬼之后,头一次听话本,但因为沈甫亭在,鬼魂声音抖着很是厉害,将故事大大打了个折扣。
锦瑟窝在靠榻上,脚儿搁在沈甫亭腿上,确有几分养男鬼的气势,“就接着上回没说完的故事罢。”
绿衣鬼忙苍白着脸,掏出了破旧的画本,翻到了先头念道的那一页,抖着音儿朗读道:‘话话话……说那那那……日月黑风高,妖尊按着美貌的仙帝你来我往了一番,到了末了那帝仙竟是不除衣。妖尊兴趣到头却被浇了盆冷水,不由拿起鞭子抽了他一下,冷冷一笑,若是你这般没用,倒不如去做个太监,也免得成了个中看不中用的……’
沈甫亭听着眉间微微敛起,听到最后整张脸已经是黑沉一片。
锦瑟若无其事的嗑着瓜子,听到这处还笑出了声。
沈甫亭微微抬手,绿衣鬼手中的破旧话本,转眼间便到了他手中。
那绿衣鬼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动弹。
沈甫亭随手翻了翻破旧的话本,十页里头有七页皆是香艳,剩下的三页尽是咿咿呀呀,露骨的香艳,上头还写着我与美貌仙帝不得不说的爱恨纠葛……
她每日就搁这儿听这些鬼魂讲这些……!
沈甫亭只觉太阳穴一下下跳的厉害,头顶一片生疼,连话都不耐烦说。
第72章
锦瑟由不自知,见他拿着话本子,以为他也喜欢,“这故事倒是有趣,这妖尊为人处事也合我的心意,可惜就是不懂变通了些,光在一棵树上吊死。”
“哦?”沈甫亭言辞寡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你觉得要怎么变通?”
“以我看,她既然喜欢那仙帝的皮囊,倒不如直接将他的皮剥下来,随便套在哪个听话的身上便好了,哪用得着这般费劲?”锦瑟阴森恶毒道,面上的笑很是得意,“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沈甫亭冷哼一声,带着几许讽意,“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他手中的话本瞬间化成了灰烬,顺着他皙白修长的指间飘飘然洒落在地,“以后别再听这些乌七八糟的话本。”
鬼魂们飘在原地瑟瑟发抖,唯恐惹了祸事在身上。
锦瑟嗑瓜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极为不悦,半点不留情面的戳穿道:“凭什么不能听,你一个艳情男鬼往日里可不就是做这种勾当,现下还听不得了?”
沈甫亭闻言神色淡淡,“你若真是想听,我会给你选合适你听的东西。”
锦瑟当即收回了脚,起身看向他,“这么说你还有更有趣的话本,只不知是什么香艳的故事?
沈甫亭拿过一旁的净布,随手擦拭了手上的粉末,看向她神情平静,“与香艳二字搭不着边际,礼仪廉耻倒是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