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会试考完,大约要等一个月出来榜单,考中的基本都是进士了。再进行殿试,就是要选状元榜眼探花的。
四九城里头的上万举子都还在等待,因为十阿哥举办的钓鱼比赛分散了心,可眼瞅着日子越来越近,越发地紧张,这份紧张里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以后考试都考数学等等了,八股文章也会改革吗?
当然,皇上和朝廷也在思虑这些事情。
从一万多个里面,选出来几百个,再选出来三个,这里头的考量太多了。基本能走到这一步的,除了几个才华特别突出的,学问水平都差不多,这前三甲,关系着的是朝廷的态度。
比如今年该是给江北的,还是江南的,哪一系学问的,出身哪家的,在朝堂上有什么关系?
又因为今年因为加了数学考题,批改试卷更费功夫,他们也愁着那。
皇上更是谨慎小心着。
皇上听熊孩子临睡之前说:“皇上,潇洒要建造一个技艺学院,就在儿童乐园边上,潇洒自己培养识字的匠人。”
听得皇上一惊。
小孩子可能是成长的原因,天生的独立,你们读书人不乐意研究技艺,我就自己培养。
正好墙上的自鸣钟响了九下,皇上道:“熄灯时间了,睡觉。汗阿玛明儿再思考。”
“好哦。皇上晚安。”潇洒钻进被窝里躺好,皇上给盖好被子,虽然心里担着事情,可到底最近和十九阿哥一起睡觉习惯了,到了九点就犯困,很快也睡着了。
这段时间,潇洒大多都和皇上一起睡,亲自看着皇上的作息、用饭,要皇上养好身体。但他还是习惯不穿衣服睡觉,导致皇上和宫人们总是担心他受凉,不光糊上窗纱,还按上床幔,夜风吹动明黄色的窗纱和床幔,徐徐缓缓。
四月底的月亮弯弯,安静地照耀人间。京城郊外的一处驿站门口,几个黑衣劲装的夜行人下了马,用力地拍门。看门的老头儿烦躁地喊一声:“喊魂那?”等到他磨磨蹭蹭地打着哈欠给开门,一个元宝大银锭到手里,顿时笑容热情。
“什么也不要多问。有什么弄什么,四菜一汤,再烧好热水。”
“好嘞,三位爷,请先进屋歇着,马上给安排好。”
驿站一般是给官员们出门、各地方跑信件用的,但也接待一般来往客商。只是住宿条件不如大酒楼里头的好,一般很少有这样大方的客人。不光看门老头儿欢喜,被喊起来的厨师和小厮也欢喜。
当然,他们这几个人,大夜里跑马,必然有要事情的,端看他们那谨慎又谨慎的态度,就知道一二。
第二天上午,十三格格领着十九阿哥,去许家看望小娃娃。皇上也去澹宁居,和大臣们商议这次会试、殿试的事情。
畅春园西花园里,太子见到了这三个人。三个换了装扮,打扮成普通侍卫模样,进来西花园的外书房里间。
太子的心腹太监在门外守着,房门禁闭,三个人沉默地行礼,其中一个掏出来怀里的信件。
太子看完信,宛若一盆冷手兜头泼下来,一颗心冰冷冰冷。
好一会儿,太子表情缓和,从腰上荷包里掏出来打火石,点燃信件烧了,扔到垃圾桶里,一转身,坐到桌案上,用左手写了一封回信,交给他们。
太子望着他们出去的身影,望着窗外荡漾的湖水,“嘎嘎”叫的鸭子,露出来花苞的荷花……脸上阴晴不定。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远在黄河,还没回来,这个事情又不能告诉其他人,身边连个商量说话的人也没有,太子倍感孤独。
而此时此刻,西山大营里,大郡王也收到了一封快信。大郡王看完信,拍腿大笑,脸孔因为兴奋和激动发红发亮。
“去唤八贝勒和九阿哥来一趟。”
“嗻。”
贴身小太监退下去,大郡王内心里还是激荡万分,脱去外袍,出去营帐和亲卫们摔跤比武,狠狠地出了一身汗,一颗心还是“砰砰”跳。
八贝勒和九阿哥很快前来,看完那封信,也是一样的兴奋和激动。
八贝勒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大哥,如此好消息,果然是老天爷都在保佑。”
九阿哥问:“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去见汗阿玛,将此事告知。”大郡王迫不及待。
“大哥,不可。”八贝勒和九阿哥一起出声,两个人互看一眼,有八贝勒劝阻道:“大哥,此事是太子之大过也。但不能是我们告诉汗阿玛,太子是半君,我们是臣。半君有过失,我们直接告诉汗阿玛,一是不尊重,一是没有兄友弟恭,一是需要周密布置,此事弄不好太子和汗阿玛一哭,汗阿玛原谅太子,我们白做了告密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