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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玫瑰(179)

作者:倾芜 阅读记录

姜听玫解释:“是我先提出的叔叔,我说过会陪他。”

盛雪兰在旁边嗤笑了声,“最好这朋友永远别变啊。”

“朋友该有的距离,姜听玫你懂吗?”凌莎没忍住,冷冷开口。

“哎”,林秋月伸手轻轻拍了拍身前丈夫的肩,温温柔柔开口:“博延,你输了。”

她无端打岔这一席谈话,凌博延看了看面前局势偏向他一边倒的棋盘,他笑笑,推棋换子:“对,我输了。”

“妈!”凌莎喊了她,她觉得不公,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父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纪津承看了眼这面前换子送将的棋盘,不客气地将了他的军,微笑道:“落子无悔,老凌我赢了。”

凌博延拍拍手,认输:“对,今天是你赢。”

林秋月弯腰拿起茶杯,她看了身边姑娘一眼,情绪复杂克制,表面却仍装得滴水不漏,她轻轻开口:“茶凉了,莎莎凌阳,和我一起去换一壶来。”

凌莎被纪凌阳不情不愿地拉走了。

重新摆棋子,纪津承看了眼身边盛雪兰,淡道:“雪兰,你也去瞧下。”

“好。”盛雪兰带纪闻夏离开,往那边走,却还是回头一步三看,明显想知道他么要说什么。

等他们都走完,下了第一步棋,纪津承问:“忘舟,你说我这局会赢还是会输?”

“输。”纪忘舟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您技不如人。”

纪津承倒也没恼,还耐着性子问,“那你来帮我下如何?”

“不下。”纪忘舟拒绝,“今天来只是辞别,没有意外的事,以后不会回来。”

“逆子!”手中棋子啪的一声砸棋盘上了,纪津承怒道:“你是要待在那寺庙不回来了?”

“我养你这这么多年,吃我的喝我的,不是让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肆意妄为的!”他愤怒着,眉心皱得厉害,黑发中的白发异常显眼。

“您的家产我分毫不要,尽管让纪凌阳继承,也麻烦告知盛雪兰,让她别明暗里做小动作。”

“我不在乎。”纪忘舟声音冷得逼人,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是早已预谋。

纪津承被气得脸颊发红,他站起身,伸手指着他,想骂骂不出口,最后只能羞愧悔恨地叹息,“我就不该信你妈的话,送你去那破寺庙。”

“果然让你养成这么个薄情冷血的性子。”

“你滚啊,滚了就别回来。”纪津承重重摔了棋盘,玉制的棋子砸在地上,光滑细腻的表面都摔出了深浅不一的裂纹。

凌博延神色冷峻地站在一旁,没有规劝的意味,他旁观着这一切。

一枚棋子砸下的时候砸到了姜听玫的脚,脚腕被砸的那出生疼。

她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忍着疼,侧眸纪忘舟,他眼睫垂着,唇色苍白,站得笔直,神色漠然,却孤独。

伸手轻轻抱住他,她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好。

纪忘舟似乎早已对这里感到失望了,他直接抓住她的手,大手拉着她转身大步就往阳台外走。

阳光肆意照着滚落一地的玉盘,棋子破碎,树影摇曳,微香浮动,一切在春天里生长的东西又在春天里湮没。

走到阳台尽头,玻璃门关口,姜听玫又听见纪津承愤怒的一声吼,他改变主意了:

“一周之内给我滚回来!”

……

别墅像电影镜头转场一样消失在身后,坐在副驾驶座,握住那罐糖果,姜听玫仍然觉得心悸。

刚刚的一切都令她觉得恍惚,不真实。

爆发,争吵,争锋相对,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从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阿舟,你还好吗?”姜听玫轻轻问。

“五个半小时车程,受得住吗?”他声音很淡,答非所问。

姜听玫不解,“为什么刚刚突然就那样了?阿舟,你告诉我,你真的要永远待在寺庙吗?”

“观澜寺,我在那里待了十年。”

姜听玫:“我刚刚很害怕,怕你和你父亲打起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说不会再回家了吗?”

纪忘舟:“五岁到十五岁,师父带了我十年。”

他一直答非所问,转移话题。

“我知道。”姜听玫忍不住带了哭腔,“家庭让你难受,你觉得你爸爸不理解你,可是你至少还有爸爸,他想你对你好,不像我爸爸,他什么没留给我,除了恨。”

“阿舟,你不用这样逼自己,你们可以好好谈的。”

手搭方向盘上,纪忘舟垂了垂眼睫,淡淡道:“或许你有误解。”

姜听玫否认:“不可能,我父亲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

叹了口气,没再坚持,纪忘舟妥协,低回:“我说不回家,是不想再去那生意场,不是要留寺庙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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