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条人鱼(60)
白笙看着完全被吓破了胆的人鱼,真担心她的语气要是再凶一点, 他指不定都要哭得满地打滚。
夜里, 等两个孩子都睡着后, 闻瑜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说:“白白,你送我一束百合花呗。”
“好端端, 为什么想起要百合花?”眼眸半垂的白笙看着搭在她衣袂上的手指, 没有拂开。
“我就是突然想到的, 所以你就送我一束百合花嘛。”他想到那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居然给他送了一束百合,担心他日后往往见到百合都会想到如此恶心的一幕。
“好,那你闭上眼,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睁开眼,知道吗。”
“知道了。”
白笙牵着他来到院中, 抬手衣袂飞扬, 千缕万丝灵力从她掌心倾洒而出。
那些霁光蓝灵像是有了自主生命般钻入枕枕星河, 与皓皓星光融为一景。
转瞬之间, 满山百合花簇簇绽放,争先恐后沐浴于月色之下。
清风拂来,吹动他们纤细翠绿叶杆,花叶卷卷。
“白白,我可以睁开眼了吗?”闻到花香的那一刻,闻瑜早已迫不及待。
“嗯。”
少年睁开眼的那一刻,是盛放了满山的百合花朝他花枝摇曳,迎风舒展,令他置身于一片雪海香风。
“喜欢吗?”白笙见他像是丢了魂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喜欢。”
笑得眉眼弯弯如月牙的闻瑜蹲下身摘了一大捧百合花递给她,“不过我明明说的是要一束,白白怎么给我送了那么多。”本是埋怨的口吻,却带着齁甜的撒娇。
“因为我希望你以后只要一见到百合花想起的人是我,不是那等恶心腌臜。”
她虽不懂浪漫,性子更是薄凉冷淡,却总能猜出他想要什么。
或许是笨蛋人鱼不会掩藏自己的喜怒哀乐,故而将每一帧表情都定格在了脸上。
本应该睡下的两条小人鱼此刻正趴在窗边说着悄悄话。
“哥哥,你说我以后也能不能遇到一个送我满山百合花的人啊。”闻雯一脸羡慕地看着沐浴于皎皎月色下的满山百合,小手一伸,正好折了一朵在手中把玩。
“肯定会有的,要是没有人送,哥哥送给你。”闻枫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好像有点明白爹爹为何会喜欢上娘亲的原因了。
我携满山百合赠予你,仍觉百合不如你。
那天在牡丹亭里被明晃晃拒绝的阙天赐失魂落魄得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殷九里。
“天赐师兄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早已得知事情来龙去脉的殷九里善解人意地明知故问。
“原来是师妹,我………”阙天赐见拦住他去路的是那天要他大胆追爱的女子,就像是茶壶遇到了碗大倒苦水。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但我为什么那么地不甘心。”或许最后一句才是他的心里话,前面只不过是铺垫。
殷九里怎能猜不出他的心中所想,又怎能不顺着他的意:“既然一男不跟二妇,要是号钟尊者消失了,闻大哥不就是属于天赐师兄的嘛。”
“而且我听说号钟师叔已经离开宗门好几日不曾归家了,说明闻大哥身上留的痕迹肯定是被殴打,虐待出来的,要不然不会留存那么久,闻大哥前面故意那么做,有可能是在向我们释放出求救的信号。毕竟这修仙修久的人,特别是女人,往往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别说号钟师叔背地里还不知道养了多少炉鼎。”说到最后,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唏嘘。
“炉鼎?”
“嗯,有些话我本不应该多说的,但我要是不说,闻大哥也显得过于可怜了一点。”微微下拉,带着悲情苦彩的语气更能勾起他人好奇心。
“怎么说?”阙天赐果不其然,正吃这套。
殷九里见鱼已上钩,自然不会吝啬地开始她的扮演,眉头一拉,语气一叹:“其实当年的闻大哥是被号钟师叔强抢上山的,闻大哥那时候性子刚烈宁死不从,最后还是因为号钟师叔怀了他的孩子,被迫威胁他要是敢死就让他们两人的孩子男为奴,女为娼,最后还要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罔顾人伦相爱,闻大哥不希望两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或者是认贼作父,便妥协地跟了回来。”
“只是闻大哥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在一个满是修真人的地方里过得并不快乐,或者应该说是压抑。我之前好几次撞到过闻大哥躲在一个无人之地偷抹眼泪,手腕上还留有青紫痕迹,我去问他,他又总是摇头说没事。”
“她怎么敢!”光是听她嘴里说的阙天赐就感觉到了滔天愤怒,绝望,别说当事人到底是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一切的。
“天赐师兄要是多打听一下,便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我是因为看不惯号钟师叔明明有了闻大哥还改不了豢养炉鼎,甚至任由那些下贱玩意欺负闻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