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这样避之不及,倒是笑了出来,朝她招招手:“抱会。”
南迦才不,她要起床。
她一边找衣服一边吐槽他:“我昨天本来要去采风的,被你打断了,今天本来打算继续昨天的行动,可是又被你搞砸了。你赔我。”
他饶有兴致地靠在床头:“怎么赔?”
其实南迦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想赔。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真的很认真地回忆了下她曾经想过的而因为各种理由而没有让他做的事情。其中她最不敢想的是——
“要不,你给我当模特吧?”
南迦说这话的事情,眼前一亮,猝然回头看他,等他的答复。期待值满到快溢出来。
顾识洲挑眉,很有兴趣地问:“什么模特?”
这辈子,还没人敢让他做什么模特,他不由觉得有些新鲜。
南迦顿了顿,凑到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声音充满了怕被他拒绝的小心翼翼。
顾识洲:“?”
他被气笑了。
让他做模特他觉得已经是件稀罕事了,还做……他都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人跟他提这个要求。
这个词在脑子里过了两遍,他还是无法接受。不是无法接受这个,是无法接受她居然会跟他开这个口。
他到底是给了南迦多好脾气的…错觉?
南迦看着他被气笑,嘴角又一点点地拉直,直到面无表情,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可是有些话,本来没有勇气说,说出来后就什么也不怕了,她贼心不死,反而愈战愈勇,衣服也不找了,快步跑回床边,扑在他身上撒娇:“好嘛好嘛,我真的想画,忍了好久了。其实这是三个月前的想法,我忍到了今天呢。你看看,要是让你忍三个月,你能忍得住?”
顾识洲:“……”
他一手搂着她腰不让她掉下去,一手掐她脸:“你的歪理好多。这能一样?”
“怎么不能?不都是欲望吗?”
他认真地想了想,皱了下眉,“为什么我感觉被你说的很像…禽兽?”
南迦回答得很快:“反正我不是禽兽。”
“那我是?”
“你不是?”
顾识洲又一次噎住。
她可真是越来越会气人了。
他故意掐得用力了些,也就一秒钟,她脸上立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顾识洲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算了,捏红了,她还没喊疼,他就先心疼上了。
南迦拍开他手,小姑娘还挺执着:“当不当嘛?”
顾识洲一时没回,等着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有些事儿不能细想,越想越是想要。南迦硬是磨了他一下午,从天亮磨到了天黑,还答应了好几个“丧权辱国”的条件,终于是把顾识洲磨得点了头。
虽然那个点头很不情愿,但是在结果面前就显得很不值一提。
这个要求算是把她被搅黄的两次采风的损失给翻倍补回来了。
从他点头以后,南迦就处于极大的喜悦和兴奋之中。
顾识洲一度想后悔,可是想想她答应的要求,又舍不得。几经反复,他终究还是没有反悔。
这个矜贵高冷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想了很久,终是只化作一声深叹。
罢了。
不就是个……模特。
南迦是美术方面的天才,他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了。
-
顾识洲很忙,南迦一直都知道。
当晚就走了,据说要飞洛杉矶谈生意。
南迦觉得无聊,想打车回学校住。
刚点开打车软件,她妈冯春琴的电话就来了。
南迦眸色黯淡了许多。
电话铃响了好几秒,她才接起。
她不知道冯春琴是要做什么,但肯定是有事情的,当然,也肯定不是关心。
她从上大学以来,家里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更没有给过钱,打电话都是寥寥。
接起的那一刻,她其实也好奇冯春琴想做什么。
冯春琴的声音是寻常乡野妇女的粗鲁,甚至比她们的还要粗犷蛮横。扯着大嗓门说:“丫头啊,你快毕业了吧?工作找到没有?”
南迦还有半个学期才毕业,据说毕业季的大部分压力都是来自学校,没想到学校还没给压力,她妈倒是先出现了。
她抿抿唇,轻启唇道:“没有…”
冯春琴急了:“你个死丫头片子,脑子被门挤了吗?还是被你周围的荣华富贵蒙了眼?毕业自己都不知道找工作?!我们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毕业出来了,难不成还得继续供着你?你做梦吧!我告诉你,赶紧的去找工作,家里还欠着钱,等着你寄钱回来还哩!”
南迦捕捉到了重点:“为什么会欠钱?”
冯春琴突然一哑。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理直气壮起来:“买房子不要钱啊?你忘了你有个弟啊?不买房以后他娶不到老婆怎么办?我们把老房子卖了,买了个大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