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烫金,喜庆极了,还很有分量。
南迦终于是接过来,打开看。
顾识洲和倪初然。
两个名字写在一起,是那样的刺眼。
倪初然笑着说:“这是顾爷爷亲自写的,好看吗?我一直觉得他的字很好看,特地拜托他写请帖呢。顾爷爷疼我,竟是真应了。”
南迦看了好几秒,明明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东西,她看了好几眼,反复确认,不敢置信。
她仍是不明白,这怎么会是真的。
倪初然在她耳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她在说老爷子疼她,而这份疼,怕是南迦这辈子都难以体会的,因为她看得出来老爷子不喜欢她,不然又何至于亲自动手把她赶走?
南迦冷冷一笑。
倒也真是,太费他们的功夫了,这样用尽心计地对付她,把她赶走。她何德何能呢?
倪初然许是看出她的震惊,悠悠道:“我大概是知道识洲哥跟你说了什么的,他是不是跟你说,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等他想到办法就会和我断掉关系,然后你们继续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是不是跟你说,他会去找北城的闻氏帮忙,摆脱我们家的束缚啊之类的?”
全部正确。
顾识洲和她说,这些都是私密性很强的事儿,可是倪初然竟然全部知道,还能把顾识洲和她说过的解释和打算一一说出……
南迦惊讶地捏紧了手心。
倪初然微微一笑:“南迦,我就问你,你信吗?”
……差点就信了。如果今天倪初然没有出现,她真的已经在相信的边缘徘徊。只要顾识洲能给她带来成功的消息,她就信了。
倪初然笑得更加肆意:“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男人呐,我再清楚不过了,左不过就是这样子的,没什么好研究的,也没什么好稀罕的。这些套路,我可真是太明白了,我看我爸玩了几十年,哪还有什么不懂的?我爸也是这样哄着他外面的女人的,把那些女人啊,哄得服服帖帖,一个比一个的乖,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边,没名没份地生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等年老色衰了,又被我爸一个一个地抛弃,啧。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爸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我妈也依旧是正室,她年老色衰,也不可能会被抛弃,这就是正室和外面的女人的区别。”
倪初然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扎在南迦心上。
她想反驳,我不是外面的女人。
可是这一刻,她难受得根本说不出话。
倪初然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接着道:“你不觉得,顾识洲跟你说的话,就是那些臭男人拿来哄女人常见的套路么?别傻了,顾家需要我们家的资金,我们两家的这个婚,肯定是结定了的,没有人能够制止。顾识洲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人,还能拧得过他老谋深算的爷爷?他随口哄着你,也就是想脚踏两条船罢了,我啊,是真喜欢你,真心疼你,知道你性子傲,要是被这么蒙在鼓里,指不定多绝望呢,这也就好心过来和你说上一嘴。男人的话,有时候听听就完了,真信了,你就输了。”
南迦抿紧了唇,她把请帖还了回去。
倪初然很大方地说:“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你看上面的名字。不用还给我,一人一份的哦,到时候欢迎你来。我和识洲哥的订婚宴,上上下下我都会亲自布置的,我很期待你来看看我们的订婚宴有多好看。”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既如此。
南迦也没再推拒,她问:“那,还有事吗?”
“没有啦。”倪初然笑得灿烂。
南迦起身,“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倪初然客气地挽留了下:“不多坐会吗?他们家的咖啡很好喝的,你看,你都没喝。”
哪里还喝的下去呢。
南迦摇头:“不了,谢谢。哦对了,咖啡钱。”
她没有力气再去收银台结账,拿出一张一百的纸币放在桌上。
“你看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呢?我请客就好了呀。”倪初然故作嗔道。
南迦没有再和这个女人过多纠缠,她离开了这里。
她才不愿意喝倪初然买的咖啡,不愿意让倪初然请。即使,她根本没喝,她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再有半点纠葛。
走出咖啡店时,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南迦才觉得闷得难受的胸腔里稍微有了些缓解。
她从刚才倪初然开口,就开始难受,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难受,直到最后,根本喘不上气。
她忍不住自嘲地一勾唇,她也是贱,明知来者不善,还非要上赶着来,把自己的心送到倪初然面前让倪初然往里扎。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