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燃也跟着道:“转性了?你怎么没直接上前去把人给带走呢?”
这话可不是凭空说的。
只是这就是顾识洲的性子。
——强制又霸道。
顾识洲足有好一会的沉默,方道:“她有她喜欢的事情,有她需要的交际。虽然我再想把她护在我的羽翼之下,让她什么都不用面对, 但这并不一定是她想要的。只有任由她独自闯荡,或许才是正确的爱她的方式。”
贺子燃和陆池双双沉默。
顾识洲抬了抬眉,“怎么了?”
贺子燃:“没。就是觉得,你变化太大了。”
陆池:“南迦这趟回来,好像把你改造得脱胎换骨了似的。”
顾识洲低笑出声,“有那么夸张么。”
他只是,意识到了很多他从前并没有意识到的事情而已,也只是想更好地爱她而已。
贺子燃和陆池齐齐点头,不假思索道:“有。”
顾识洲并不在意,“你们不懂,毕竟……”他微顿,“你们单身太久了。”
贺子燃和陆池:“……”
这辈子还没这么无语过。
要不是打不过,他们是真的很想打一架。
作为顾识洲的好友,他们太清楚他的改变有多大了。贺子燃不由得说:“你都这样了,要是还追不到人,那我可真是不相信爱情了。”
顾识洲扫他一眼,轻声说:“别乱说。不吉利。”
陆池挑眉:“哟,可真是新鲜。你顾大少爷还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顾识洲喃喃:“别的事情无所谓,只有我和她的事情,经不起任何意外。所以,迷信就迷信吧。”
陆池怔然。
他想起周总理那句话:我这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此等深情,完全不像是他顾识洲。
那是一种,即使是他们这些从小就认识的老友,都会为之震撼的深情。
南迦好似注意到有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用看她也确定是顾识洲。
为什么不是别人?比如倪初然?
因为如果是倪初然,那目光一定会让她如芒在背,而这道目光却是很温和的,隐隐的,还能感觉到爱意。
她微微垂眸,嘴角含笑。
还围绕在周围的人不由觉得这位新小姐未免也太温柔了,笑起来,像是有春风拂面。她们即使平时是性子再急的人,也忍不住放轻了语调和声音。
有人笑道:“明小姐不愧是学艺术的,和你聊起天来好舒服,温温柔柔的,像是江南走出来的美人儿。“
另有人无语,可真会谄媚,精心找出来这么多词儿夸人,生怕人家记不住她似的。
南迦知道这些人不一定带着多好的心思,坏心也不一定,但是闲心是肯定的。她也就只随便聊聊,不是很上心。忽然想起刚刚走掉的倪初然时,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声:“你们认识倪初然吗?”
她们面面相觑。好奇南迦怎么会提起这个人,毕竟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触及到明家那个圈子的人。
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你认识她呀?”
南迦笑道:“也不知道算不算认识,那还是算的吧。”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熟的意思了,而且也看不出有多喜欢倪初然。于是就有人主动道:“认识的呀,刚刚她也在呢,只是突然被顾老爷子叫走了,就没有一起过来。”
南迦:“原来是这样。”
不由就有人和她说了顾识洲和倪初然的八卦,倪初然刚刚说顾识洲以前的女人如何如何的话,也就顺带着说了出来。
明姣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嘴角微勾。
南迦笑意更深,忽然打断:“是么?”
那人顿道:“是啊。怎么了?难不成,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她压低了声音,现出八卦的神色。
南迦远远的看见了倪初然从刚才顾老爷子所在的地方走出来,扬唇道:“顾识洲曾经的那个女人,可没有倪初然说的那么不堪。”
话音一落,也有人瞧见了倪初然,招呼着她过来。
倪初然抬眼看来,正好对上南迦的眸光。四目相对,南迦笑,倪初然的笑却是僵住了。
这一眼,倪初然心中一凉。她知道南迦注意到她了。
她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她不动,越来越多的人呼唤她。
见状,倪初然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早知道……就多在顾爷爷那里待会儿了。
顾爷爷叫她倒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对于他孙子这样对他们而感到抱歉,正好有位友人的孙子过去拜访他,年纪与她差不多,他叫她过去介绍他们认识。
倪初然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于是便找了个理由逃出来了。
可谁曾想,前进一步是虎穴,后退一步也好不到哪去——是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