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姣身边的就是新小姐吧?刚才里一圈外一圈的,我愣是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就是了,哇,长得可真漂亮啊。”
“静静,你难得夸人的哦。”
倪初然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全都注意到了南迦。听着她们的喟叹之语,她默默地咬紧了牙。
一边不想听她们夸她所不喜欢的人,一边嫉妒为什么她讨好的人却在夸南迦,一边害怕着刚才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谎言要被拆穿。
要知道,她刚才,可是把南迦给贬低到了极点。现在南迦几乎是以和她的形容完全反差的形象出现的,倪初然不可谓不慌张。要是被她们知道她在说谎……她简直难以想象那样的画面。
然而现在并没有人注意得到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明姣和南迦身上。
南迦像是夜明珠一般,一出场,便能夺走全场所有的目光。
“她们两个不应该是竞争关系吗?没有打得你死我活也就算了,怎么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明姣什么情况,申城第一名媛哎,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吗?”
“架子肯定是有的,但她哪里敢和真千金摆架子?要摆也是和我们摆。”
“那该不该说她一句可曲可伸?”
“……看上去,关系好像真的还不错?”
明姣好半天没看见南迦,只能怪沈敛之太黏人了。她刚刚找洗手间去补口红补妆,浪费了会时间。
她见南迦一个人在这,问道:“爸妈呢?哥哥他们呢?或者,顾识洲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南迦百无聊赖地从依靠的桌上拿了杯酒喝,“不知道哎,刚刚走散了。”
她的目光一转,移到明姣身上,“我还想问你呢。沈敛之呢?”
这一句问,带着戏谑和调侃,尽是不怀好意。
沈敛之啊……
当然是被她赶走了。
明姣跟着她在这躲会清闲,也端了杯酒喝。
南迦好奇:“你们俩,进展怎么这么快?我才出差一趟,一回来你们就要谈婚论嫁了?”
明姣轻咳一声,有些难为情地捏了捏耳垂,“毕竟,认识很久了嘛。什么都说好了,结不结婚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主要是沈敛之说服了她。她觉得他所描绘的生活非常美好,美好到她竟然愿意像飞蛾一样不顾一切地往里飞扑,试图奔向那样的生活。
她举杯等着和南迦碰杯:“来,祝我幸福。”
南迦却没有动作。
她静静地看着明姣,直到明姣被看得心里发毛,她才轻声说:“你要是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你可以永远待在明家,没有人会赶你走。在这里,你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的,不要为了任何事情而嫁给一个人。”
“那要为了什么而嫁呢?”
“爱情。”南迦几乎是脱口而出。待出口之后,她其实也愣住了。
很虚无缥缈、不切实际、梦幻至极,却又是很多人都梦想着想要的东西。
爱情两个字,谈何容易呢。这个念头,哪还有几个天真的女孩会在幻想着爱情。
可是,即使终将落俗,她也仍愿意永远相信浪漫不死。
能为了爱情而嫁人的婚姻,应该会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婚姻吧?即使也逃脱不了世俗的艰辛,但总归是美好幸福的。
她眉眼间有些难掩的落寞。
因为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重新拥有爱情。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太过奢侈。
明姣低眸,看着杯中的酒。——爱情啊?她也不知道她和沈敛之之间有没有。
她其实,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桩婚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占便宜的,他是吃亏的。
可是哪有人还上赶着吃亏的呢?
南迦也不知道顾识洲去哪里了,刚才她跑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大厅这里。说来也可笑,从前她甚至都不敢保证她在他心里算不算得上是“爱人”,忽然就被告知,她已经晋级成了“亲人”。越过“爱人”而更高的等级,这世间最亲密的联系,可不就是“亲人”。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哪怕刚才他说的是“爱人”,她现在都不会这么不淡定。
顾识洲啊顾识洲,几年过去,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容易在他身上栽倒?
她们两个,齐齐为爱所困,看起来沉默极了。
倒是吸引了旁人。
“看起来,她们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啊?是不是做给我们看的而已?你看,站在一起以后,话都没说几句。”
“明姣举起酒杯,南迦都没理她。”
“看起来关系很紧张啊,刚才果然是我们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们去和明姣说说话吧,再认识认识这位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