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洲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闻言,只是侧开身,“进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客气至此。
他不想与她这么客气,但是眼下,也只能从着她。
南迦只是刚走进来,就发现这里好像还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化太多,只是……
她注意到了一些小细节。
南迦没有勇气再去多看,规规矩矩地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
顾识洲没有急于带她去储藏室,问道:“吃早餐了吗?”
南迦忽然有些难过。他们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呢。
好像是有一只命运的手,无形中推着他们前进,一步一步的就走到了今天。
南迦看到桌上一大桌子吃的,好似明白了他想做什么,细声回答:“吃过了。那个,画都在哪里?”
她有带人来帮忙,只是都在外面等着。因为他不喜欢人进来,所以她准备一幅一幅往外搬,再让人搬走。
回忆了下,放在这里的,起码有二三十幅画,今天是个大工程。
她的整个大学生活,不是在学校,就是在这里。
顾识洲把储藏室打开,里面没有那种很久没打开才有的尘土味道,而且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天天收拾打扫。每一幅画都安置得妥妥当当,南迦看得心里一动,有些柔软。
她以为,它们就算还在,也只是孤单地待在这里,偶尔有人进来打扰一下卫生就已经很好。没想到的是,它们还会被如此善待。
被善待到,她都觉得很感动的程度。
南迦抿紧唇,想控制一下情绪。
她垂下眸,开始动手。不是很重,她可以搬得动。
顾识洲突然伸手握住她手腕,“你做什么?”
南迦一愣,“搬画呀……”
他拧了下眉,“有带人来吗?让他们搬吧。”
南迦:“……”他不是说,不想让人进来么。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她没和他争,既然他同意了,那她就去叫人。
其实没有几个人,就两个,明祈给她找来的,应该是保镖,看上去很有力气。也不多话,就只是搬东西。
他们两人一起搬下去,一次搬两幅画。有电梯在,难度不大。
南迦不用动手了,但是和他单独站一块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保镖下去后,顾识洲扣住她手腕,把她拉进怀里。他埋首在她颈间,感受着她的气息。时隔三年多的时间,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
他算准了保镖这次下去需要多长时间,久久也没有松手。
南迦猝不及防地被拥住,回过神后伸手推他,却推不动。她蹙眉,“你干什么?”
“我很抱歉。你说的话,我回来后想了很久,反思了很多,以前,我真的伤害了你很多。很多时候,其实我都没有意识到那些问题的存在,无形中就已经错了。”顾识洲声音很沉,闷闷的,他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南迦推他,“你放开我——”
顾识洲闭上眼,没有动。
好像知道只要一放开,就没有然后了。
南迦咬紧了唇,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
“顾识洲——”她的声音有些无力。久久,似有轻叹:“我也有错,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好很完美的人。……其实说到底,我们只是不合适,真正适合你的,是倪初然那样的人。”
这个名字在他们之间再被提起,总有一些不太寻常的味道。
顾识洲否决了她的话,“我和她并不合适。我和你才是最合适的,我们只是缺少磨合。”
南迦不承认这话。
她掰开他的手,“我跟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要再抓着我不放。以后,以后你会找到一个别的女人,一个更好更适合你的。”
“即使不爱吗?”
她微愣,“什么?”
“即使我爱的人是你,你也忍心我去娶一个很合适,但我并不爱的人吗?”
南迦险些被他绕进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识洲苦笑着扯动了下嘴角。她到底是狠心的不想管他了。
门口处传来声音,是两个保镖回来了。顾识洲带着她去了卧室,把门关上,动作迅速至极。
南迦蹙眉蹙得很紧,“顾识洲!”
“再待一会。等他们搬完,就让你走,好不好?”
“不好!”
顾识洲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闭上了眼,只想捉住和她在一块的最后的分寸时光。
“可我真的很爱你。”他唇间溢出的呢喃,让南迦整颗心都僵住。
他这段时间的告白,比以前两年加起来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