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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回信(139)

凉薄如他,那天是真的乱了阵脚,已经做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准备,要拿航运费和六百万来换她安全。他并没有撒谎,也没有做局。

但这也才是这起事件中最“恐怖”的地方。

陈娜娜叹了口气。

最后的最后,亦只能给予面前人善意的提醒:

“迟雪,”她说,“对男人,尤其是对叶南生这样的男人,口头上的拒绝是不管用的。你要小心,他对你也会‘先礼后兵’。要小心暴风雨前的宁静。”

*

然而,这段小小的插曲。

在此时心乱如麻的迟雪听来,却终究没有能够给她及时的警醒。

她只一心还扑在自己心里、那个亟待成型的小小计划上。

以至于直到次日结束大夜班,如往常般乘公交车回到诊所,才想起自己“48小时”的借住如今理应结束。不由又莫名怅然起来。

“怎么小谢今天没送你?”

结果一旁的老迟不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天生有戳人伤疤的技能在身。

又随口一问:“他最近不都送你上班又送你回来的,怎么,吵架了啊?”

“没吵架。”

“看你那样子,”老迟打趣,“嘴上能挂油瓶了,还没吵。”

“……爸。”

“好好好、没吵没吵。”

迟大宇笑着摆手。

然而,等之后再简单问了女儿几句黄玉的情况,那点依稀的笑意,很快又隐没不见。

迟大宇眉间攒起愁云。

“说起来,麻仔的的头七也要到了,”他低声道,“我想着,他们……黄玉家里亲戚不多,要不叫附近邻居来吃个酒也行。也不用太隆重,就当送孩子一程,但她一直也没个准信,情况又时好时坏的。”

迟雪清楚父亲是一片好心。

只苦于毕竟明面上不是周家的亲戚熟人,做多说多,免不了被周围人说闲话。

当即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找机会跟她说说。或者回头问下那边的主治医生,看能不能到时把她接出来吃个饭,我——呃。”

怎么回事。

她脸色倏变。

右手紧捂住莫名抽痛的心脏、身子却仍不受控制地一歪。险险扶住旁边药柜才勉强站稳。

突如其来的情况,连迟大宇都被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活计过来扶她。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等他过来问长问短,刚才的疼痛却又似乎是某种“障眼法”,转瞬没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迟大宇却还不放心,围着她旁边不住唠叨:“说你你又不听,那夜班头天白天上到第二天早上,一晚上没个安稳觉谁的,心脏能受得住吗?”

“现在多少年轻人熬夜猝死的,你就按照人家排的班上,不要抢着上!知道没?”

“快上去睡觉去!”

说话间,便又一个劲摆手,赶她上去休息。

迟雪只得灰溜溜上了楼。

只不过途径阳台,又忍不住看向对面:那串风铃却没挂在外头。

窗帘亦紧紧拉着,瞧着密不透光的。

看来是没在家了。

她想。

但解凛很少一两天都看不见人——一天一夜都不回家,这是去哪了?

临睡前,实在不放心,她甚至还打电话问了下大波浪。

然而对方也说没毫无头绪。

似乎这次行动十足机密、需要保密。

为此,据说连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薯片仔也没回消息。

“不过,我想大概是去调查陈之华那个事去了吧。头儿对这个事还是很上心的。”

大波浪最后推测:“具体的他也没跟我说,但八成是个‘体力活’,不然不会专门带上薯片仔。那傻……那家伙,从小到大就是体力过剩、爱打架。一个人能打五个。”

“你的意思是他回北城了?”

“有可能。”

迟雪表情一黯。

心说好歹是出远门呢。

今天回北城,昨天——昨天那种情况,都一个字不跟她提?

她躺在床上,因熬夜而亢奋过度的心脏,仍如抗议般一抽一抽地痛。

却因心情落低,瞬间便没了说话的意头。

沉默片刻。

“……总之安啦!”

电话那头,察觉到她兴致不高的大波浪,却很快又安慰似的笑道:“北城诶,坐飞机一来一回都得八九个小时,这才一天呢。”

“可能是确实有急事不方便联络,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待会儿要是有消息、我随时告诉你就是了。”

迟雪亦只能说好。

随即起身关了灯,便又这样、抱着满腔疑惑和担心,一觉睡到了傍晚。

直到被楼下的菜香勾起馋虫,迷迷瞪瞪起了床。

“爸,今晚吃什么?好香。”

她睡意未散,不住揉着眼睛,边下楼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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