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假血浆也渗进眼睛，但他为了效果硬是忍了下来。

“先把美瞳取下来。”

盛岐靠近他，那股凛然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晏初顿时觉得心跳开始失速，用手抵住他，“你别动，我怕你碰到我眼球。”

“不会。”盛岐硬是压下他的手，小心地帮他把全黑美瞳取下来，又仔细地把流进去的假血浆擦干净。

明明周围那么昏暗，眼眶还残存着一丝丝刺痛，但不知道为什么，盛岐的脸特别清晰。

不远处，所有躲在暗处的工作人员们都愣住了。

这盛少爷出手也太快了吧，他们都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盛少爷就已经把人救下来了。

而且现在靠在一起又是什么操作？原来他们的关系那么劲爆的吗？

这直播还要不要继续搞下去了？

“那什么，盛先生，林先生，导演已经在催了。”

林晏初尴尬地转头，重新恢复斗志，“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么咱们就开始创造历史吧！”

工作人员们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到，斗志昂扬地回到工作岗位。

盛岐看着他们离开，却发现身边的人似乎不打算走。

林晏初深深地凝视着他，正色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等直播完了，我有事想要问你。”

他一定要搞清楚，他出车祸之后，他跟苏清言的关系到底怎么了？

他总感觉，这个世界在变化。

连系统都无法感知到的变化……

“现在不能问？”

林晏初摇摇头。

“嗯。”盛岐眸光一黯，“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林晏初还没有会过意，忽然，肩上一沉。

“你真的是个混蛋。”

“……喂！”

“你把我赶走，把我推给别人，我以为你真的那么绝情，可你又回到我身边装可怜。”

林晏初：？？？

“你什么意思啊？”林晏初听不懂。

“一直都在装模作样，让别人以为你真的喜欢那个人渣。”

“关于这个……”

“你嚣张跋扈又自以为是，一面假装自己是坏人，一面又变成小林董。有求于我还要算计我，真的让人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林晏初顿时感觉脸上发烫，还不是因为系统。

他总算明白过来了，盛岐是在控诉自己呢。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我？”

林晏初闻言，忽然间就感觉胸口开始发疼。

疼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胸而出，快要喘不上气。

等一下！大哥你可是主角啊，你怎么能那么脆弱呢？爽文男主可不兴这样跟炮灰示弱的啊！赶紧一脚踢开我，风风光光走你的花路啊！

尽管脑袋有个声音在疯狂输出，但出口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有个工作人员突然喊道：“林先生，还不来吗？”

“马上就来。”林晏初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盛岐，“你会等我的对吧？”

“嗯。”盛岐点点头，“我会在你身边。”

林晏初终于笑了，飞快冲到导演组所在的位置，“准备好了？这个镜头绝对不能出错啊。”

“没问题。”

“他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快要到目标位置了，夏玥已经在了。”

林晏初盯着显示屏，“那好，开始吧。”

……

何一羽还在楼里游荡。

四周昏暗，角落里随时都会有东西冲出来，他早就被吓得神经衰弱。

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女声唱童谣的声音。

没等他逃走，身后又传来舞曲。

何一羽慌忙地转身逃跑，前方又出现开趴梯的欢呼声。

每一个画面，看上去都是破碎的片段，但连起来又像是在哭诉同一个故事。

何一羽全身发抖。

四面楚歌，无处可逃。

他被困在这里了！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何一羽惊慌地转头，就看到穿着红裙的女人被好几个男人压在地上。

女人看到何一羽，赶紧朝他伸手，“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不……”

女人用尽全力朝他爬过去，但无数双手都拦住她的动作，“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何一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彻底想起来了。

几年前，他看过这个画面，他无视过那个女人的求救，潇洒地离开。

后来那女人跳楼了，他担心自己的安危，幸好这事有不少扬翔娱乐的高层参与，他也不用被追究责任，甚至连封口费都不用出。

也就是那次，他才明白掌握着权势的好处……

“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瞪着何一羽，目光渐渐地怨怼仇恨充斥，像一个扭曲四肢的动物般朝他爬过去，手指抓过的地方全是血痕，“你不是说过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