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桃花(7)
但后来姊由国靠着花采萱的占卜有惊无险地避过了一大战事,朝中大臣由此对占卜之术深信不疑,老国主更是将其奉为座上宾,对其言听计从。
但花采萱为人清高冷傲,从不曾放下身段与谁交往甚密,宇文靖槐想到此处,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她何时与相国走得这般近了?”
黑衣人没有接腔,这就不是他可以参与的话题了。
宇文靖槐显然也并没有期待得到他的回答,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后,对那黑衣人挥了挥手道:“你且退下吧。”
第二日下朝时,宇文靖槐在大殿之外将花采萱拦了下来,开门见山道:“祭司大人,听闻相国近日向陛下进献了一名药人,而此人是经您之手推荐的,可有此事?”
花采萱冷冷看他一眼:“国师大人消息十分灵通嘛,恐怕在我与相国府上没少安插眼线吧。”
宇文靖槐并不介意她的嘲讽,只是执着问道:“祭司大人,可有此事?”
花采萱深吸了一口气,泰然道:“是我送的,怎么了?”
“那药人从何而来?”
花采萱冷笑一声:“国师大人这未免管得也太宽了。”
宇文靖槐不疾不徐道:“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但凡是进献给陛下的东西,尤其是关乎陛下身体康健的,必先经过内府司查验,但我查看内府司台账,并未找到相关记录,还请祭司大人解释一下?”
花采萱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将那药人交给相国罢了,至于如何进的宫,却不归我管,国师大人不如去问问相国如何?前些日子相国向我打听心悸之症的医治之法,我想起我们圣巫族的某些分支会私下里转手一些被风华灵谷淘汰出来的所谓药人,我便去讨要了一个过来。这药人贩卖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我那上家自然不会透露给我太多信息,我也没心思打探那些,得了那药人便转交给相国了——这件事我可是一早便与相国说好了的,虽说有我从中牵线,但此事与我无甚关系,是功是过都与我无关。”
朱晋鹏身为一国之相,本应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但自从宇文靖槐与花采萱相继出现之后,他在朝堂上的地位便一降再降。
所以朱晋鹏对宇文靖槐是百般看不顺眼,对花采萱也没有理由另眼相看,除非——宇文靖槐觉得,这两人突然勾搭到一起,必定有什么密谋。
他知道朱晋鹏势必不会与他好好说话,才会来探花采萱的口风,然而这冷美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概事由全部推到相国身上,倒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第10章
黎密身上的伤势恢复地比预想的快,不出三日便已能勉强下地行走。
芷荷扶着他在门外廊下来回走了几步,便又督着他回榻上去好生躺着了,汤药依然是定时定量一碗一碗地灌,任凭黎密如何叫苦也不放松分毫。
这日晌午,黎密喝过药之后,歪在枕上拨弄着小木鸟昏昏欲睡,忽听那小木鸟张开小嘴,传出极低的声音:“黎密。”
黎密睡意顿消,一把捂住了小木鸟,睁开双目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芷荷并未守在房中,才压低了声音道:“采萱姐姐,何事?”
“你身边没人吧?”
“没有。”
花采萱顿了顿,才道:“方才我遇到宇文靖槐了,他查到是我将你送入相国府的,今早来探我话了。”
宇文靖槐能查到花采萱,早在黎密意料之中,他垂了垂眸,问道:“你是如何说的?”
花采萱胸有成竹道:“我自然是全部往相国身上推了,当初对相国下饵的时候,我便已经为自己留好后路了。”
黎密微微一笑:“那就好,只要能将姐姐从这件事里摘干净,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花采萱沉默了一下,语气中略带担忧:“黎密,我还是那句话,凡事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切勿冲动行事。”
“我知道。”
“你……”花采萱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见黎密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打消了话头,改口道,“宇文靖槐势必不会轻信于我,依他的性格,不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他是不会罢休的。谨慎起见,接下来一段时间,若非必要,我不会再主动联系你了,你自己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就通过小木鸟向我求救,知道么?”
“知道了。”黎密有点想笑,觉得这位占星师高冷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老妈子曹劳的心。
不多时,芷荷推门进来,见黎密醒着,奇道:“怎的这便醒了,是我吵醒你了么?”
黎密见她挽起的袖子上还沾着水渍,料想她方才是给自己洗换下的衣服去了,便软声软语道:“不,我方才没有睡踏实,早便醒了。还要劳烦姐姐每日为我洗衣煎药,辛苦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