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门关+番外(3)
跑堂的笑嘻嘻说:“哪能没有,不过门町少有人喜欢这么甜的。”说完,他就径自去忙了。
台上还是经典唱段,黄梅戏的牛郎织女。邵苑年少时同母亲听过数次,后来,自己一个人了,每回得空去听戏,总是难碰到,如今倒是在这重温了。
“我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这等粗鄙之人来此作甚,听不懂戏,还要扰人听戏。将这当作什么地方了,要去那等位置寻欢作乐,自去便是。”
邵苑回头看那吵闹之处,心中哭笑不得,不由感叹走到哪里,都躲不开一场嘈杂。她听周围两人议论,说是一位文艺青年在此听戏,遇到一个蛮横无理的醉酒男带着几个弟兄进来了,坐下没多久便开始调戏良家妇女,其中还有已成婚的女眷,言语之低俗,甚至上下其手,旁人不敢管,这才惹怒那位小伙子。
才一会功夫,闹得凶极了,那文艺青年的一番话是引火烧身。他生得瘦弱不堪,空有一番勇气,却仍难敌四手。粗莽无礼的汉子虽说不过青年,嘴里骂爹骂娘,但是手里已将青年猛地摔出去,要跳上来用拳头砸。
“嘭”的,邵苑见那青年摔倒在自己跟前,腰正磕在桌腿。他痛不可言的捂着腰,眼里却没有丝毫认输,他一字一句开口:“你们今天可以用武力解决我,但我绝不会道歉,因为我是在伸张正义。而你的行为,就是该受到批判。”他说完剧烈的咳起来,脸上又青又红。
“嘿,你真是不识时务啊。爷爷我觉得这是妓院,那它就是妓院,别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还听戏,就算我上去调戏台上那唱戏的,又轮到你管吗?他们本就是戏子,抛头露面还怕这些不成,兴许攀上我,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出去问问爷是谁,爷想在何处坐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听话,好,我今天就把你打到听话,我看今个谁敢管。”汉子接过茬,朝着兄弟们挥手,示意他们一起上。
凤凰楼台掌事的也是个怂货,不敢惹龙彪这个地痞流氓,只因他哥哥是沿海拖货的总管事,人脉广,认识天南地北的黑老大。要是惹了龙彪,那在这一块的租金,得收的他命都搭进去。
邵苑许是被这个青年的执着劲感动了,更心寒于周遭那些不敢发声的文人雅士,她起身将青年方温扶起来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朝他开口:“伸张正义本无错,但你看,你为她们惹了一场祸事,她们却未曾有还恩之心,避之不及,仓皇而逃,如此做,还值得吗?”邵苑伸手朝往门外一指,正是几个提着手提包,登着高跟鞋的女人离去的身影。
方温惊讶于她的出手相助,朝门外望了片刻,淡然回答道:“她们可能不值得,但是我的教育告诉我,我今天的挺身而出没有错,即使为这几个女孩争取了离去的时间,也是好的,至少最后不会被龙彪这样的流氓缠上,欺侮她们。”
“你不懂,龙彪什么都做的出来。你还是别管我了,免得连累与你。”他叹息。
邵苑自知没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却朝方温笑笑,并无退缩之意。她说:“不错。青年的锐气不可磨。”
这时,邵苑已经做好摊上麻烦的准备了,看着那龙彪的手下就要“飞”身上前,脚不自觉退了几步,陡听一男子张扬的说:“靠讲道理,是无法使丧家犬安静的,青年的锐气应是不怕溅血的拳头,这样,才能使人臣服。”
关倾一边笑着,一边从二楼下来,手上还拿着一副卷轴。今日他穿的白色暗纹的袍子,显得整个人更明亮了几分,衬的心情好极。
他慢慢走到邵苑身边,眼睛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邵苑不敢接他方才的话,于是避开目光。
关倾将手中的卷轴递给她,又径自拉过她的手腕就要往前走。邵苑看这架势,赶忙拉过方温的衣袖,就这样关倾带着邵苑从人群中划开一条路,无一人敢说话,无一人敢阻拦。饶是惊讶却不服气的龙彪,还是咬着后槽牙闭了嘴。
关倾将她带到门外,松了手,看了看她还拽着方温,不由发笑。“倒会惹事。”
邵苑往戏楼里望,发现就一会功夫,大家就像无事发生,很快回到正轨。而那个龙彪却没走,装作喝茶的样子,还是时不时往这边瞟。邵苑知道,刚才他们是得关家庇护,也许在门町,关家名声在此,没人敢犯忌。
邵苑正要和关倾说话,他先一步叫来了几个统一着装的仆从,各个膘肥体壮,其中一个仆从向方温开口:“倾家主叫我们先送你回去。”
方温临走前同邵苑郑重道了谢,并一直说会找机会报答她。邵苑苦笑婉拒,对方却执拗不肯。于是邵苑说,叫他与其报答自己,不如找机会报答这个关公子,方温这才释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