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小屋已经通关了。

“不成。”洛一然眼睛弯弯的拒绝了，他伸手碰上了魔术师脖子，他语气不急不缓：“不是说了只是今天之前的事不做数吗。”

洛一然歪头：“今天发生的事还是要算的……你为帮我通关‘死’了一次，我自然也得回你一次。”

魔术师脸色一变：“……”顺从个鬼。

洛一然碰着他脖子，先前他视线里看着的暗色血液就是从这喷涌，他眼眸更沉，语气却平和的开始与魔术师商讨用什么方式杀死自己：“也用手枪吧？用它杀死我。”

魔术师终于也表露出了冷意和抗拒，他灰色长发从肩上滑落：“不行。”

洛一然浮于表面的笑容收敛，冷漠丝毫不加掩饰：“为什么？”

魔术师看着洛一然缠着绷带的手，他与洛一然对峙，语气透着不输洛一然的凉意，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温柔至极：“你现在是怕疼的。”

洛一然微微一僵，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魔术师，目光在魔术师脸上流连，他看着被他手指勾开的绷带下的伤口，然后烦躁和愤怒愈演愈烈。

内里翻涌，洛一然面上却更加平静，他直接威胁：“你不杀我，此后就别再跟着我。”

“不可能。”魔术师抓住他手，然后用力，声音咬牙切齿：“你究竟想做什么？发泄现在的情感？那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想逃避被海水淹没的痛苦，直接死亡或许是个办法，但他……做不到。

他可以对自己下手千次百次，但已经没办法对洛一然出手一次，最多也只能想想这人如果真的哪天非要摆脱他，不想看见他，那他便将其关着……

“……”

不能关。

关了，少爷大概就真的不会再留余地。

但是。

魔术师手指微颤，眼底微红——他也绝不能让洛一然离开。

洛一然却是看着魔术师微颤的手指顿住——发泄情感？

不，他没去想那些事。

他只是觉得很愤怒。

见着魔术师“杀死”自己而感到愤怒。

为什么他就那么不在意自己呢？

魔术师好像习惯一般的在受伤。

而他对此感到愤怒。

所以，想要纠正。

洛一然逐渐明了——

他想要纠正魔术师这错误的行为。

但是口头上教育人这种事情他不会，所以他只能言传身教。

让魔术师看着他死，看着他的血飞溅在自己脸上。

魔术师会是什么感觉呢？

跟他一样的愤怒吗？

如果还是魔术师亲手杀死的他……会觉得悲伤痛苦吗？

会吧。

会最好。洛一然低低的、癫狂的笑出声——痛狠了才会记住教训，才不会犯这些会让他愤怒的错。

“我想你杀我一次。”洛一然再一次的说道。

他要留下魔术师，但是是听话的、不会惹他生气的魔术师。

魔术师深深的吸口气，他暂时压下给洛一然打造个漂亮牢笼的想法：“给我理由，如果你理由能够说服我，我做。”

才怪——

洛一然看着魔术师的双眼，他心中好像有很多东西在挤着他，压抑、着急。

但他还记得魔术师说过的坦诚，而他也不觉得自己想要教育魔术师的想法有何不对。

莫名的着急感让他眉宇充斥着不耐的开口：“因为我想让你感受到我现在的感受，我想让你愤怒、痛苦。”

魔术师刚想说你多的是办法能让我难过，没必要一定要这样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无比迟钝的反应过来了。

漂亮眼眸猛的沉下。

洛一然未发觉任何不对，他还是露着那种冷冰冰的、不耐的笑容，如果放在影视中就像极了潜伏在正义之士中的反派大boss。

温和又阴沉。

“少爷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魔术师声音带上了一点莫名的哑。

他想，没错，少爷在意他，非常在意他。

这是很简单的事，但这次不是幻想，不是推测。

是事实。

洛一然嘲讽的笑着：“我自己说的话，我自然知道。”

明明是在对他嘲讽，但魔术师却欢喜极了，他微微起身，背脊挺直的凑近洛一然，洛一然下意识后仰。

但魔术师按住了他肩膀，他浑身压抑的情绪全部卸下，眼眸恢复成毫无阴霾的模样：“知道那就好。”

膝盖也被按住，洛一然并没慌神，因为他手还能动。

洛一然看着魔术师双眼，哪怕在他现在昏暗黑白的视觉下，魔术师的眼眸也非常惊艳迷人。

出神了一刹，所以魔术师的再次靠近他就没避，虽然也没再想避开。

洛一然听着魔术师在问他：“少爷是想让我长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