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水木朝生的母亲礼貌地道谢,却并没有和对方继续谈下去的想法,护士只能离开。
当人走远了,水木朝生的病房门却还是没有打开,这位母亲低头走去无人的角落,低声哭泣。
是她的错。
她在自责。
作为单亲妈妈,她虽然给了孩子一展所长的领域,但是却因为过多插手孩子的选择,无法给出正确的爱,让他的儿子狂妄又胆小,骄傲又自卑,过度在乎且依赖别人的看法,最终酿成了这样的结局。
事实上,国内国外的反应,远比水木朝生从队友口中知道的还要严重。
那些曾经“爱着”儿子的粉丝,如今成为了调转枪头刺的最用力的“排头兵”,各种诛心的言论和谩骂遍布在网上,再加上来自华国网民的声讨,整个R国内,都因为这次事件在沸腾。
不让他上网的根本原因也不是怕水木再在网上发表什么言论,而是担心他在了解到整个事态发展后,出现更大的压力,而导致病情加重。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为什么要这么苛刻他呢?
无法承受压力,是每个人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宽容的真正意义不是体谅和原谅吗?
这位母亲擦去泪水,整理表情,尝试着微笑了一下,才再度往回走。
好在这一次,房间里已经没人了,病房的门里可以看见就只有水木朝生躺在病床上,安静的,治疗着。
推门进入。
“滴答”。
距离床边越来越近,耳边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直到她看见水木朝生本应该在输液的手,输液管从手腕边缘垂落,针头里的液体“滴答”地落在地上。
同时,在水木朝生的手背上遍布殷红的血液,从那针孔里,汩汩流淌而出。
她猛地捂住嘴,继而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撕心裂肺地大喊:“医生!!!”
由始至终,水木朝生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母亲的惊慌失措,甚至隐约有种痛快的感觉。
最近……真是糟糕透了。
第四天。
R国“雪上运动协会”的官网,发布了一则通知,内容前所未有。
因为一名R国的男性观众,在“坡面障碍技巧男子组决赛”率先做出了不礼貌的行为,所以“R国雪协”禁止了该观众购买和观看,所有由国际雪联在R国主办的比赛三年。
一时间,哗声大作。
R国的体育网络平台,和水木朝生的个人平台一片惊疑之声。
但水木朝生的个人平台始终没有更新的发言,他被没收了所有电子设备,禁止上网。
水木朝生没有抗议,每天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有时候一发呆就是大半天,望着窗外一动不动,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母亲最先发现了他的异状,随后在与医生交谈后,一名心理医生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房门。
一切,都在安静中发生,外界一无所知。
……
余乐比完赛,还是没有回国。
R国回到华国只需要两个小时的飞机,但比赛结束后,他们飞去的却是千里之外的米国。
“世界杯”第三站的比赛,在米国举办。
余乐在米国站也发挥稳定地进入到决赛,在决赛的时候倒是还想如同R国站那般不管不顾地滑上一次,结果在两次比赛都以摔倒失误后,第三次就不太敢浪了。
不是积分压力,也和教练、观众等压力无关,而是当允许犯错的进度条被拉过了一半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压力,进而比赛变得保守了许多,就会产生至少也靠一个有效分拿到排名,而不是在无效分里竞争一二的想法。
84分,是余乐“世界杯”最后一场分站赛的有效得分,排名在第九位。以他上一场的表现比较当然算不上好,但纵观余乐整个赛季的表现,绝对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余乐的积分排名进入到第15名,完全没有进入到下一步比赛的压力,但再想往前冲也不容易。
他在这个赛季初期的表现很一般,甚至在“世界杯”第一站的时候,都无法滑进决赛,而在世界杯的比赛里,拿到第四名,亦或者是第二十名,分数的差别都不算大。
当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的世界杯在米国的最后一站落下帷幕后。奥国的选手约拿·达罗拿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世界杯”赛季总冠军,以及两场分站赛的冠军,总计三个水晶球奖杯。
盖伦·内维尔没能实现他“世界第一”的“三连冠”。
同时,折戟沉沙的,还有并没有在米国站出现的水木朝生。
关于水木朝生的去向,成了让全世界都在议论的大谜团,甚至有谣言说是余乐“谋杀”了水木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