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入骨相思知不知(86)
陆星南这个料报的,让我险些大跌眼镜,想不到陈初言这个小气刻板的男人,还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这多少又颠覆了我对陈初言的认识。
我把打量的目光投在陈初言的身上,可能我的视线太过直白,被他感觉到了。
陈初言手指不自然的挠了挠眉头,下敛视线,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找什么托词堵住陆星南那张嘴。
没过几秒钟,陈初言一脸认真的对陆星南说:“你想到那伙人到底是谁了吗?我看还是报警吧!”
相对于陈初言的谨慎小心,陆星南倒显得像个无脑的莽夫,“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这么想不开,敢在江城这么放肆?打架打到我陆星南头上了?我看他也是活腻了!”
陈初言劝说陆星南,“星南,你不要太冲动,还是先报警,交给警察处理更为妥当一些,不然,陆老师又得担心你了...”
陈初言没说完,看着他对面的陆星南本来平静的脸上,慢慢变得浮躁起来,他便改了口,“好了,你自己看着处理,但是,不要太冲动!都快三十的人了,别总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陈初言说完,走到我身边,对我讲:“走吧,我们回去。”
今天他这是打算跟我一起回去?这可是时隔半个多月以来,陈初言再一次跟我一起回去,不过,这并不重要。
“先等一下!”我说。
“还有事?”陈初言问。
我越过陈初言,站到陆星南前面,探出一只手朝他示意。
“给,给,给,你急什么急?我还能差你那两百?”
可我在陆星南面前等了他半天,他就差没有翻底裤了,也没有从身上掏出一毛钱。
最后,陆星南把希望寄予给了陈初言,“初言,借我两百。”
陈初言从钱包里拿出两百给我时,我盯着他手里的钱包说:“再给一百。”
“为什么?”陈初言反问。
我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收据,递给陈初言,“这个你得给报销一下吧?”
陈初言接过去看了一眼说:“八十九?”
我当然听得出来陈初言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嫌我多报账了,可我觉得他并不亏,我可是折进去了一千八!
我要是个不讲理的,死活都得让陈初言把一千八弄给我。
最后,陈初言还是付了我一百。
可是,为了多收他那十一块钱,我听了他一路的念叨。
我很费解,平时每天跟我说不了十句话的人,今晚倒是像开闸的洪水,脱缰的野马,说个没完,收都收不住。
唯一能让我值得平衡的是,我不是一个人承受陈初言的说教。
还有跟我同乘一辆车的陆星南。
相较于我甘愿充当一个默不作声的哑巴,陆星南这个不服说教的‘问题学生’,更让陈初言头疼吧?
我坐在后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陈初言气的敲了五次方向盘,指了陆星南八次鼻子,锤了他不下十次的膀子。
车子里乌烟瘴气的争吵声,震的我脑瓜子嗡嗡的直响,就算他俩现在里面停车下来到路边打一架,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直到最后陆星南下车时,两人居然能若无其事的道了别,要不是最后陆星南对陈初言说的那句话,我都怀疑刚才是我的错觉。
“陈初言,你这话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是陆星南的原话。
陈初言话唠?
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这又超出了我对陈初言的认知。
陈初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陆星南嘴里的陈初言跟我认识的陈初言,这么大相径庭?
我注视着陈初言的背影,良久都想不到答案。
后来,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说过:“人啊,不止一面,他的每一面都有所对应的人,以来平衡着不同的关系。”
看来,我跟陈初言的平衡关系,就是他现在展示在我面前的这副面孔,熟悉而又陌生,熟络而又带些距离。
想到最后,心里竟然莫须有的在意起陈初言对我的态度,这让我很恐慌,直觉自己多半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这么个心思。
人生短短数十年,陈初言也不例外,他只不过是我在这漫长岁月里的短暂停靠,终究是要被时间淹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何必在这因为他和他的看法,浪费我的精力。
可每次等我修建好内心的堡垒,都会冷不防的被陈初言一脚给踹开,然后,他就像个无知的闯入者,拍拍屁股走人。
卫生间内,淋浴头的水轻轻地落打在我身上,顺着脖子一路流淌到脚踝。
我用手搓洗着伤口上的泥土,膝盖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被这水一浇,还是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