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
意外,超意外的好吗!!!
周津鹤居然会亲她。
该不会, 又是在做梦吧?她已经梦到过他太多太多次了。
关映深吸口气,蓄力,踩上男人的脚背,勾住他的脖子,歪头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
一鼓作气,动作快到周津鹤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他吃痛闷哼一声,掰开颈窝的脑袋:“咬我?”
关映微扬起脸:“我以为,我在做梦。”
“现在呢?”
“你痛不痛?”
“我咬你试试?”
关映捂住脖子:“……不用了。”她的瞳眸像是挂着露水的黑色琉璃珠,不让眼泪掉下来,粉色舌尖舔了下嘴唇:“那你是亲我了吗?”
周津鹤有片刻失神,喉咙发痒,嗓音有点沙:“嗯。”
“你喜欢我吗?”关映受到了惊吓,没心思去弯弯绕绕,她很直接。
“喜欢。”周津鹤声音微哑,语气郑重,像是压了很久的答案被从心窝掏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婚前,还是婚后?”婚前他们面都没见过几次,全是她的单相思,“婚后。”关映自问自答,她整个人还是呆愣愣的。
周津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关映起了歪心思。他受关奶奶临终所托,全心全意照顾已故挚友的唯一亲人,本不该对她产生感情。
大概是从关映十八岁开始,他给了自己暗示她已经成年,对小姑娘的宠爱也越发偏离轨迹。
那种失重般的脱控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试图远离她,强制戒断。但一次又一次无功而返。
越疏远,越想念。他在矛盾漩涡清醒着挣扎,在负罪中糊涂沦陷。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去思考如何维持一段长久关系。
一开始他以为关映喜欢周辰韬,找了无数借口阻断两人更进一步。
她以为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嫁给他,其实他才是那个不光彩的人。
“你真的,亲我了吗?”小姑娘鼻尖通红,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为什么我都没感觉。”
周津鹤:“……”
她踮起脚,仰起脑袋:“你再亲一次。”
周津鹤喉结滚动,哑声:“好。”
他俯下腰,低头的一瞬间,怀里的女孩突然别开脸。
他的吻落在了她脸上。
周津鹤往后退了一些:“反悔了?”
关映推开他,目光四下寻找:“我鞋呢?”脚底板凉飕飕,她快被冷死了。
周津鹤:“……花坛里。”
关映突然又想起刚才被拒绝的委屈,纤纤玉指一伸,哽咽声又细又软,分明是命令的口吻,说出来弱成了哭腔:“你去捡回来。”
周津鹤从善如流,长腿踏进花坛,帮她把鞋捡回来。灯影照在他清冷的轮廓上,晃动出半边脸明晦不清的冷感。
关映突然想起在废墟第一次见周津鹤的感觉。
俊朗如画,清冷皎洁。
他总是冷静又云淡风轻的淡漠样,越是这样,关映就越想撕碎他的冷静。
如果在床上呢?他会不会也这样克制?
“?”关映僵住。
她在想什么!!!
关映立即扼杀住这种可怕的有色想法,裹紧男人的外套。她惜命,而且特别怕冷,刚才那么生气也没把外套扔掉。
早知道扔了鞋也一样冷,就不乱发脾气了。她该扔包的,反正包也是周津鹤买的。
她蹲到角落,踩在包上,没穿鞋,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蜷缩的姿势让周津鹤想到多年前初遇她的场景,同样的无助。
只不过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不再是骨瘦如柴的小可怜,一头微卷的长发散在削瘦肩边,像落跑在月色下的迷路精灵,多了一丝惹人心疼的纤弱。
关映坐在花坛边,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
周津鹤心一紧,上前搂过她。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好几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映映,是我的错。”
关映低声啜泣:“你有什么错。”
“让你受委屈了。”
“知道就好!”
“……”
关映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你完了,周津鹤。”
意识到小姑娘只是想撒娇,周津鹤放心了,捉住她的手,扣在指间,与她十指紧扣。
“想怎么报仇?”
这人是会读心术吗?他居然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灾难!
关映擦了把眼泪,情绪也随之消散,她歪起头:“你要追我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我才会同意不和你分手。”
周津鹤认真道:“好。”
关映表情小骄傲:“我很难追的。”
“知道。”周津鹤露出淡笑:“我们映映在学校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