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在心尖反复横跳(106)
顾影扶着下巴说道,“或许可以调动一些国外的资源,往国内运输一些,缓解燃眉之急。”
陆泽抿了抿唇,“已经在路上了。”
原来他通通想到并且默默在做了,这一瞬间陆泽的形象无比高大起来,顾影忽然觉得这个小朋友是真真切切地长大了,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泽忙于周旋各种事情,医院,公司两头跑,几乎没有回家的时间,索性陆曜身体渐好,陆泽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顾影也未闲着,疫情进一步蔓延,资本市场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节后的第一个交易日,央行投放1.2万亿的OMO并降息10bp,十年国开债收益率一把调整到3.2264%。
整个债市都沉浸在一种牛市的氛围当中,顾影和大多数人一样,预期央行会不断地降准降息。
而不久之后,海外疫情开始发酵,疫情扩散至全球,欧洲疫情严峻,全球市场都在risk off——2月28日,全球股市大跌。
谁也没能预料到海外疫情会蔓延那么快。
几个月之内,顾影忙于调整预期与保证收益之间艰难决策,而资本永不眠,国外市场的任何一个小的变动都可能引起蝴蝶效应,也因此无暇顾及陆泽那边的情况。
就这样两个人各忙各的有月余,直到一波十年国开收益率再创新低,突破2.8%,摸到了2.798%。
顾影心情沉重,然而祸不单行,陆泽那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也许是高阳的这通电话,让顾影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49章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
“是顾小姐吗,我是高阳。”
“是我,高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陆总最近很不好,虽然他不让我说,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他出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疫情影响很大,对实体的冲击几乎是毁灭性打击,最近两个月几乎是只出不进,陆总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止损了,可是每天一睁眼就是好几万人的生计等他决断……”
顾影抿着唇,半晌才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本可以裁掉很多人员,可他没有这么做,他说总要有人负重前行,如果他把他们裁掉,他们没有了生计,就没有了收入来源,家人该怎么照顾,生活该怎么继续。可是现在现金流几乎断了,很多生意难以维系,很有可能面临破产,这两天我们都联系不上他,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顾小姐,你可以帮帮陆先生吗?”
“我尽量。”
“我代集团员工谢谢你,顾小姐。”
“不客气。”
挂断电话,顾影盯着债市分时图,发了半天愣。
下班后,她走在街上,城市这几个月几乎空空荡荡,从前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如今全部消失匿迹,只有少数的路灯在照亮城市的路。
一切空旷,寂静。
海津尚且如此,何况武汉。
傅清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冷寂,让人脊背发冷。
顾影一路上想了很多,陆泽,傅清,家人,疫情。
脚下的路很难走,但总要坚持下去。
不知不觉顾影到了陆泽的家门口,打开密码锁,她轻声唤道,“陆泽?”
空廓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
房间似乎真的没有人在,漆黑一片。
顾影打开灯,找遍了每一个房间,没有陆泽的踪影。
她心下忖着,陆泽能去哪里。
走到卧室的时候,她甚至打开了衣橱,想找找陆泽有没有藏匿在哪里。
哪料打开衣橱的时候,人没有找到,首饰盒从衣橱里滑落出来。
打开一看,便是陆泽求婚时的戒指。
顾影坐在地上,盯着戒指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陆泽,有什么困难,不能和我讲呢……”
忽然想起什么,她往图书馆方向走去。
那堵墙看起来严丝合缝,顾影按着上次陆泽按下的大概位置,按了好一会儿,墙面依然不为所动。
她尝试着给陆泽打电话,分明是通的,但就是没有人接。
直觉告诉他陆泽就在里面,她尝试着拍拍墙面,“阿泽,你在里面吗?”
仍然没有人回应。
不知为何,顾影越发觉得陆泽就在里面,于是她背靠在墙上,说起心里话来。
说起来两个人也是很久没有交谈过了,不知怎的,顾影今天感慨颇多:“阿泽,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也很受打击,大环境不好,你也很难做,从前我只觉得你很有钱,这种贫富悬殊总会让我望而却步,如今我才知道,你背负的要比我想象的多得多,人生本就艰难,能安安稳稳地活着已是上天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