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了经理一眼,声音带着刺骨冷意:“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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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老傅,你说知曼嫌弃你年纪太大,把你甩了?!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搞笑的事了!哈哈哈……”
傅展年冷笑一声,语含警告:“陆让。”
陆让笑得快要背过气去。
他不是楚宴那个弟弟,没那么怕傅展年,就算被警告,表情依然肆无忌惮。
陆让也是和傅展年、楚宴他们一起长大的,但是陆让跟傅展年同岁,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全部都是同校。
除了大学因为专业不同而不同班,前面十几年,两人都是同班又同桌的亲密兄弟关系。
陆让见证了傅展年曾经的荒诞和无稽。
也见证了他为那女孩醉生梦死的荒唐。
想到那人,陆让脸色微变,抿了一口酒,压抑住自己翻腾的情绪。
傅展年没注意到异常。
他手指牢牢握着酒杯,垂着眼,没听陆让喋喋不休的奚落。
陆让和傅展年其他朋友不同,他对知曼感官不错,私底下还给她取了个昵称。
“小麻雀今年多大?哦,21吧?差了14岁,确实是不小——不过傅哥,我说句不好听的,人明年也该毕业了吧?你又没有娶她的打算,何必拖着人不放,浪费姑娘的青春。干脆趁这个机会就算了,也好让小麻雀在大学最后一年多找个正经对象,你说对吧?”
傅展年不说话。
陆让自讨了个没趣,也不说了,一口一口闷着酒。
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知曼和她太像了,并非五官样貌相似,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极为相似,第一眼见到知曼时,陆让恍然以为她没有死。
良久,傅展年想清楚了。
他拧着眉,压抑着薄怒,开口:“她是我的。”
陆让嗤笑了一声:“又不是你养的宠物,怎么就是你的了?老傅,咱们心里也清楚,你压根不爱人家,就一个……替身,太费心力的话也没必要,算了吧。我去给你找个更像的。”
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像傅展年他们这样身家,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拿着照片让女人去做一模一样的脸,都会有人前赴后继。
这个提议楚宴也曾说过,当时大家都当成玩笑,一笑了之。
没人会把这种可笑的想法当真。
直到傅展年牵着知曼出现。
……
傅展年站起身,拎起外套。
“那不一样。”
他没再多说,也不说哪里“不一样”,朝陆让微微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陆让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一声。
走不出来的人那么多,更别论傅展年了。
毕竟,傅展年才是那人正正经经、已经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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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曼从餐厅离开,打车去了寝室。
时间不早,她摸了摸书包,没带钥匙,只能敲门。
常星星开了门。
她刚涂了黑色海藻泥面膜,看到知曼站在门口,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
黑色的脸,黑洞洞的眼,瞧着有些恐怖。
知曼后退了半步,轻笑了一下,喊她:“星星,晚上好。”
“晚上好……”常星星反应过,连忙朝后面喊了一句,“曼曼回来了!”
“曼曼?”
“这么晚了,曼曼怎么来了?”
“……”
知曼走进寝室。
他们住六人寝,蔚箐不在,常星星在下面做面膜,另外三个女孩都已经坐到床上去了。
听到知曼来,大家都把床帘掀开了,关心地问了起来。
知曼的床位还和她搬出去时一样,床上用品和床帘都好好挂着,当时就没拆走。
写字台上丢了几本大一时的书,没有拿走,堆得整齐。
她就像一个晚归的普通学生,背着包,学习了一天,风尘仆仆地从图书馆回到寝室,洗漱一下,立刻就可以上.床休息了。
谁也想象不到,她刚刚结束与男朋友同居的生活,正式分手。
那男朋友,比她大了14岁。
知曼没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她爱傅展年,第一眼就喜欢他,无关年龄和家世。
唯独难以启齿,傅展年认了她这个女朋友,却从没爱过她。
他将她当作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他从她脸上在找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才令人挫败又绝望。
“……曼曼,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很男朋友吵架了?这么大晚上的,让你一个人过来,多不安全!”
常星星是个急性子,见知曼不搭话,立刻洗了脸上的海藻泥,噼里啪啦连声问道。
知曼回过神。
她勉强弯了弯唇角,小声说:“我和我男朋友……今天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