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她拿着空杯,走向茶水间。
茶水间也在说这事。
隔壁部门几个老员工在讨论,明显比小姑娘知道得更多。
“听说大老板没结婚,是有名的黄金单身汉诶!要是谁能傍上他,是不是一朝升天啊?直接飞了几个阶层,哇,想想也太爽了吧。”
“你得了吧,听说都中年了,秃头大叔你下得去手吗?”
“看在钱的份上,或许……”
知曼倒了杯咖啡。
低笑一声。
她拿杯子,直起腰。
脖子上,项链轻轻晃动了一下,触到皮肤,带着一丝凉意。
距离三年之约,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月。
再有一个月便要过年了。
傅展年也算是迈入中年。
在知曼心中,一切都是刻骨铭心。
哪怕过去三年,哪怕遇见很多人、有不少追求者,都难以磨灭那些印记。
爱意也好,恨意也罢。
都无法忘怀。
知曼垂下眼。
回到工位。
她伸手,摸了下项链。
上头那刻字,歪歪扭扭,仿佛清晰如昨。
没动过什么初恋一生的念头。
只是忘不掉而已。
忘不掉那么喜欢的人。
曾经,知曼一直觉得,傅展年记了林寒霜十年,是一个漫长数字。
等真正轮到自己,才发现,用三年来忘掉一个深爱的人,完全不够。
或许真的需要十年。
……
那傅展年呢?
他……还记得自己吗?
-
午后。
知曼趴在桌上小憩。
办公室人都“唰唰唰”走完了,让人不明所以。
很快,门口传来吵闹议论声。
知曼不明所以。
抬起头,正和隔壁小姑娘对上视线。
小姑娘满脸激动,冲过来,小声道:“我看到大老板了!我的妈呀!真是好帅啊!成熟男人的魅力要人命了!……”
知曼:“……”
讪笑一声,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姑娘喋喋不休说了半天。
总算克制住满腔激动。
没过一会儿。
核心管理层全部被叫走开会。
知曼是小虾米,兢兢业业工作,又对大老板没什么兴趣,自然不想去会议室凑这个热闹。
广告行业,加班是常态。
好不容易敲定了稿子,难得可以准时下班,时间一到,她就麻利地拎包走了,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
天色尚早。
走出公司大门,知曼深呼吸,心情不赖。
她垂着眸,开始盘算晚餐。
现在这个点,还来得及去市场买食材。
或许可以炒个菜?
还来得及煮个排骨汤吧?加玉米和黄豆都不错。
或者,包饺子也挺好啊,放冰箱里,能吃好几天。
……
“嘟——”
一声鸣笛。
知曼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她抬起头。
前头马路边,停了辆迈巴赫。
后门打开。
男人长腿一跨,下车,朝她走来。
知曼顿住了。
手里包也滑落在地。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傅展年。
海市很大。
知曼曾幻想过很多重逢场面,有巧合遇见、有傅展年主动找过来、或是她忍不住去找了他。
每一种想像仿佛都带着瑰丽崎岖,轰轰烈烈。
绝不是这样平淡画面。
明明,她今天还想起过他。
谁能想到,傅展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胡思乱想的功夫,傅展年已经走到知曼面前。
他容颜依旧。
时光仿佛无限善待这个男人,并未在他脸上留下浓墨重彩,反而给他更增添了一丝成熟气韵。
傅展年已经39岁了。
站在她面前时,却依然光芒四射。
知曼听到他问自己:“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没在办公室找到你。”
她呆呆愣愣。
“下、下班了啊。”
话题开始得一点都不像三年未见的老情人。
傅展年低低笑了声。
伸手,用力将知曼搂进怀中。
一个高大,一个娇小。
与生俱来般搭配。
傅展年:“曼曼,最近好吗?”
知曼脸埋在他胸口,小声,“……还、还可以。”
“已经足够与我并肩了吗?”
“还不够——但是勉强也能在工作上独挡一面了。”
“好。”
傅展年笑了,“已经够了。”
直到这时,知曼才一点点从虚幻中,回过神来。
面前躯体体温昭示着,傅展年没有忘了她。
他来找她了。
知曼眼圈红了。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傅展年语气十分平静,对她说:“曼曼,我老了。”
“……”
“再也没有时间、不能再继续等待了。我要你,要你从此刻起,永远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