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半晌。
傅展年平静地问道:“那就做手术吧。”
领头那专家,白发苍苍模样,说:“开颅还是有一定危险。傅先生,您除了眼睛失明以外,没有其他脑部损伤,如果贸然开颅,可能会有后患。”
傅展年:“你的意思是,不该手术?那眼睛还有别的办法吗?”
“一般来说,淤血散了就会恢复视力,这种方式最安全。”
“需要多久呢?”
“这个不能确定,每个人情况不同,可能十天半个月,可能更久。”
傅展年嗤笑一声。
“那就动手术吧,我等不了那么久。”
虽然看不见也有好处,就是能骗取知曼同情心,他能用这段时间,慢慢软化知曼的心。
但傅展年迫切想看到她模样。
殷红的唇、精致的脸、害羞的表情……
他样样都忘不了。
“做手术。”
傅展年一锤定音。
-
手术时间定在十天后。
第二天一早。
周特助带来KTV着火最新消息。
“并非人为纵火,是KTV四楼有个学生喝醉,香烟烧到沙发,引发的火灾。”
傅展年拧眉,“不是傅家那群老头子做的?”
周特助:“暂时没有查到那学生和他们有什么联系,应该是意外。况且,您昨天会出现在那里,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傅展年没说话,沉吟片刻。
有人在外敲门。
他立马恢复温柔神色,“曼曼来了吗?”
元旦之后,知曼学校就马上要期末考,每节课几乎都是划考试范围。
她不能缺课,所以没法一直呆在医院。
傅展年走体贴路线,不强迫她。
一早就让人送她去学校上课。
早上有两节课。
中午,她跟着车回到医院,陪傅展年吃饭,之后再回去上课。
傅展年出声时。
知曼人已经推门进来。
周特助闭上嘴,安静退到一边。
知曼小声“嗯”了一下,问他:“今天有头疼吗?”
“没。”
“哦。”
她松口气,放下书包,坐到床边。
又被傅展年敏捷地拖入怀中。
傅展年声音沙哑,“……周特助,你出去一下。”
周特助立马关门离开。
病房里没了别人。
傅展年的吻,狂风骤雨般落下。
落在她发丝、额头、鼻尖、唇角、脖颈、耳垂。
知曼就像一片叶子,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和唇齿间滋味。
直到两人都乱了呼吸。
傅展年松开她人,捏她指尖,把玩着纤细手指,低笑。
“我还以为,再没机会和你亲吻拥抱。”
知曼没说话。
“曼曼,你能原谅我了吗?”
“……”
知曼垂着头,沉默良久,“我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她已经搞不清自己的心。
千疮百孔之后,她还能如同过去一般,毫无顾忌地爱他吗?
他们中间,甚至还隔了一个无辜孩子。
知曼真的不知道。
傅展年点点头,没有再强迫她。
“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
第52章
陪傅展年吃过饭, 知曼又要赶回学校去。
周特助回到病房。
低声道:“傅先生,蔚箐小姐想见你。”
在知曼面前,傅展年平静温柔,还带着些放松慵懒。
但她一走,他立刻变回那种矜贵又不可一世模样。
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瞎子。
却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变扭,仿佛他生来便该这般。
傅展年:“她有什么事?”
“她下午就要出院,想当面感谢您。”
傅展年沉吟片刻。
“请她上来。”
……
蔚箐通过重重检查, 耽搁半天,总算成功踏进傅展年病房。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万恶的资本家”。
傅展年眼睛看不见,却能听见脚步声。
他轻抿着唇, 表情淡漠, 眼神对向虚无。
须臾, 内疚感淹没蔚箐。
她从未觉得傅展年是什么好人。
欺辱知曼、折磨知曼、居高临下又不可一世。
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完全不把别人的真心放在眼里。
世界上一切都好像是玩具一般, 唾手可得。
陆让和傅展年, 都是如此。
所以傅展年才会对反抗他的知曼放不了手。
所以陆让才会对她发出“玩他”邀请。
本质不过也就是想玩弄她罢了。
蔚箐从来最看不上这种男人, 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天下无敌了。
但是。
这次意外,傅展年去救了她。
前因后果她已经知道, 顿时一下子就失了指责地位, 也对傅展年稍稍有些改观。
这件事傅展年本就无辜,只为了知曼一个请求,就豁出命去救她朋友,这份感情, 到底是不是玩笑,确实开始有待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