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崩人设啦[快穿](102)
对上他看来的双眼,姜宓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踢了踢脚下的雪,姜宓闷声道:“我跟、跟那边断绝关系了,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蒋复生放下箱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听说了。”
头上的分量很重,姜宓抬头看他。
蒋复生就着头顶路灯的光茫,看着女孩那跟他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几乎跟他少年时一模一样的眸子。
仿似穿过时空看到了那时的自己。
倔强的外表下,掩藏着小小的脆弱,善良天真中夹杂着热血,被误解、被置疑,一朝跟家人决裂,投身军中,踏入战场,枪林弹雨里炮火声声,鲜血弥漫,残肢断臂……
“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你们的消息我还是有关注的。”定了定神,蒋复生道,“你妈那人,怎么说呢,就是被我们宠坏了,兄妹六人,她最小,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说话做事全凭心意……”
姜宓不耐烦听这些,身子往后一退,挣开他罩在头上的手,转身就走。
蒋复生愣了下,笑了。
扛起地上的荆条箱大步追了上去:“行行,咱不说这些。什么你妈、你爸、你哥你外公,咱通通抛开。就说咱爷俩,舅舅我呢,四十多岁了,至今也没遇到个合心人。因为工作的关系,身份、名字都是假的,这辈子回京市的几率不大,那些亲人今生再相见——难了。现在呢,你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亲人,同理……”他笑,双瞅眯起,带着军人的豪爽和个人的小心机,“我也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小宓,我可以是那个给你依靠的父亲,可以是你陪你玩耍、疼你宠你的兄长,也可以陪你喝酒谈心,当你需要的朋友……”
莫名地,眼有点热,没理他,姜宓背着医药箱闷头走得更快了。
蒋复生好似没有感受到她的冷淡,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讲他在西北怎么跟战士们打野狼,捉黄羊,割了荆条单手编箱子、筐子和篮子。
到了宿舍门口,姜宓拿钥匙打开门,迟疑了下,单手做了个请。
蒋复生扫了下门框内垂下的绳子,伸手一拉,“啪”灯亮了,一脚踏进屋,他先是四下打量番,才将箱子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放,提起暖瓶晃了下,水剩半瓶,还是昨天没来前,吕莹过来帮她收拾屋子打的,只有些许温热。
“哪里打水?”
“你要喝水吗,等下,我去隔壁借一杯……”
姜宓话没说完,蒋复生提着暖瓶已经大步出了宿舍,找个问了声,下楼去了。
姜宓站在楼道里,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楼梯间,一时有些怔然。
血源是什么?
人和人之间真的只凭这个,就能成为亲人吗?
关心、照顾!
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付出,只愿对方过得好?
姜宓回屋,放下医药箱,洗了洗手,看向茶几上的荆条箱。
迟疑了下,走过去打开,里面还裹着层塑料薄膜,解开薄膜上系着的麻绳,露出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姜宓拿出一个,掰了块放进嘴里。
羊肉大葱馅,天冷,肉馅凝固成团。
油脂遇热,慢慢在口里化开,带着羊肉的膻味、大葱的辛辣和花椒的浓烈。
口感并不是很好,姜宓却就着半温的开水吃了小半个。
蒋复生打水回来,荆条箱已经盒上,姜宓伏案坐在书桌前,在写今天的脉案、施针顺序和注意事项,以备拿给何主任、吕莹等人做个参考。
没打扰她,蒋复生帘内帘外转着看了遍,见屋子暖气足,家具全,被褥厚,这才放心地走了。
姜宓手中的笔顿了下,又继续写了起来。
夜渐深,屋外又飘起了雪花。
姜宓停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起身拿了换洗衣服去澡堂。
翌日一早,姜宓背着药箱下楼,蒋复生已等在楼下。
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眼尾都是细纹:“小宓,早!给,我在外面国营饭店买的。尝尝,看是人家饭店里蒸的包子好吃,还是我们食堂的大师傅做的口味好。”
说着,递来个油纸包着的大肉包子,一军用壶豆浆。
“不知你爱不爱吃甜的,反正我是吃不得,所以豆浆里我只让人家放了少许糖。”
姜宓取下手套塞进大衣口袋,一手接过包子,一手拿着被打开的军用水壶:“你怎么没多睡会儿?”
“嗐,习惯了。一到五点半,自动就醒了。”
五点半起床,这会儿可赶不过来。姜宓也不拆穿他:“蔡教授呢?”
“睡着呢,他啊,不到七点起不来。你去哪?我送你。”说着,也不等姜宓反应,自顾自地取过她肩上的医药箱背在了身上。
“军区诊疗室,”姜宓指了指右边的路道,“前天晚上我跟何主任说找些免疫力差的患者试针,昨天中午听吕莹说,一下子来了一百多个战士报名,我过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