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没有镰刀(53)
案子还是一塌糊涂,他和易典的感情交杂在案子里让他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越是离开爱人越久,思念就越发浓烈。
酒精和烟草只能将他的思念暂时麻痹掉但是无法让他彻底清醒,他自己都觉得他已经废了。
“把易典给我!”零七月见软的不行,又将四百七抵在茶几上,用手再次扼上他的脖子,“否则,我就杀了你。”
四百七这次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他背抵在茶几角上,硌的胸口都疼,脖子上又吸不上什么气,他脑子里闪过简冰从小到大,一步一步从颤颤巍巍到蹦跶着再到最后跪在他脚下向他伸出手,展开手心,里面躺着两颗大白兔奶糖。
他小时候特别期望周日,因为这是他和简冰拍视频的机会。简冰每次都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有着大白兔包装的奶糖。甜甜的黏黏的化在嘴里,好像第二天都还有那甜甜的奶香味。而那之后,简冰给他带的最多的也是那个奶糖。
他拍摄前就会有阿姨来给他穿漂亮的小裙子,短的只能遮住pigu。他不明白为什么简冰可以不穿,阿姨说简冰是少爷,男孩子是不用穿裙子的。
可是,他也是男孩子啊。阿姨说他不是,还留长了他的头发,梳成两个小辫子,扎上好看的蝴蝶结。
那一次,简冰好像生气了,他刚坐在凳子上,简冰赶忙脱下外套,用外套遮住他的裙子。还一手摁着他的想拿开外套的手,摄影的大人一直也劝简冰不要管他,可是简冰就是不听,甚至扑到他身上,给他遮的严严实实。
那天简冰就被拉到一边打了一顿,简暖看着简冰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他也开始讨厌身上的裙子起来,摄影师还诱导着他跟着照片里的人做各种将腿分开跪在椅子上的动作。结果简冰在一旁又哭又闹,趁着人不注意拉过摄影师的摄影机就摔在了地上。
摄像头四分五裂,里面的胶卷被简冰扯出来在土里磨得乱七八糟。结果又少不了一顿打,简冰最后哭着一把把他推到地上,眨巴着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你穿裙子真丑,丑死了!你再穿我就不和你玩了。”
简暖只有简冰这一个朋友,他不知道简冰为啥生气,可是要是他都不和自己玩,那就真的没有人和他一起玩,没有人再给他带好吃的曲奇饼干和甜甜的大白兔奶糖了。他伸手抓住简冰的衣角,糯糯的,“我不穿了,你下次还来,我要四颗大白兔奶糖。”
简冰撇了撇嘴,一副还没被哄好的样子,简暖赶紧爬起来,用手环抱住他,用脸蹭蹭他的脸,“简冰最好了,我最喜欢简冰了。”
“真的哦?”
“真的!”简暖刚说完就又被简冰抱住,简冰拉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刚碰到他口袋里的东西,简暖就开心的跳起来。
满满一把的奶糖,少说也有七八个,简暖一手抓了三个,简冰把剩的两个一个剥了糖纸塞进他的嘴里,另一个别在他的耳朵上。
简暖那天到睡觉的时候,还偷偷的剥了一个吃,甜甜的香香的奶味从嘴巴里都要溢出来了,就像简冰一样,他一想到就觉得心里像也吃了大白兔奶糖一样甜的要溢出来。他喜欢简冰,是那种知道周日要见他了,周五就开始高兴的喜欢。
简冰给他讲过小狐狸和王子的故事,小狐狸从知道王子晚上要来,从早上就开始开心。他觉得简冰就是他的小王子,他是想着和简冰见面的小狐狸。
这份喜欢还是被简冰亲手掐灭了,他对简冰深信不疑。所以简冰让他喝下那一杯浑浊的水时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结果是在几天后,他被疼醒了,套了麻袋反绑着双手扔在桥洞底下。老鼠咬开了他的衣服,啃噬着他已经失去直觉的右腿,他自己又凑到一个废弃的自行车架上磨开手上的绳子。
磨得他手腕生疼,他手肘凸起的骨头那里已经血肉模糊,看了一眼胳膊,大半个身子皮肤都被烧的脱了一层皮,头发也被撩的所剩无几。透过不远处的一个因为暴雨积水形成的水洼。他看见自己的脸已经被烧的看不清是个人脸。
疼的他感觉不到睁眼这种将眼皮强行剥开的疼,匍匐在地上蹭的他身前的皮肤像阿姨给他洗澡一样,皮肤大块大块的往下掉,露出里面鲜红的肉。
他摸着衣服里面别着一个录音笔,打开后,简冰的声音刺的他心里比身上上的伤口还疼。
“我来解决简暖,绝对让他消失的顺理成章。”
他刚开始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贴着录音笔的扩音口听了十几遍。初秋的风吹的他冷的打哆嗦,比别人动手更让他绝望的是那杯水他清楚的记着是简冰满眼期翼的看着他一饮而尽,附在他耳边说,“好好睡一觉,醒了就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