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真的是大家想要看到的吗？你们真的想看到一个你爱我、我也爱你，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从相识、相知、相伴再到终老的故事吗？”

【这种故事有什么不好吗？不是很好吗，我就喜欢圆满的故事。】

【......我不喜欢那样的故事，确实，那听起来很美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到这种情节的小说就会关掉，真的完全看不进去。】

【是因为现实不会有这样的完美爱情故事吧，哪怕写得再完美，看起来也好假，完全代入不进去。】

【可是我们看小说不就是因为现实有太多遗憾吗？想看遗憾的话我回忆的人生不就够了，还看什么小说。】

【这个确实也有道理，正是因为现实有太多遗憾，我们才沉溺与虚假的小说中的啊。】

看到这些弹幕，“晨曦”温和一笑，叹息道：“我已经给了笔下的主角们足够完美的一生了，要是真的按照现实的逻辑，玉娘根本没办法活下去，方竹的人生也将被彻底毁掉。叶芸芝就不用说了，可能整个叶氏都会被牵连。”

“古代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但也有很多泯灭人性的糟粕。不要说是真正的精怪了，如果一个人被打上‘妖鬼’的标签，那么等待他/她的下场只会是死路一条。”

【没有那么夸张吧...好歹也是精怪诶，政府不会想研究吗？】

【研究什么？拿什么研究？精怪可是会法术的，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你看玉娘就是一幅画成精而已，她都能做到那么多事情，你让政府怎么研究？】

【不是有道士吗？小说里叶芸芝可是请了道士杀鬼的，还把玉娘打伤了，政府不可能连道士都找不到吧。】

【那是因为玉娘不想伤及无辜没有抵抗才会受伤的，你没看她逃走后养了没多久伤就好了吗。要是认真反抗，那群道士没一个能活下来。】

“其实《画魂》中的几位主角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代表着一些我们不愿意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似乎是厌烦了弹幕上无休止的争吵，“晨曦”突然加快了语速。

“叶芸芝代表着对现实妥协、麻木地任由现实压榨的我们，小时候她也想要学习很多东西，但因为父亲、因为社会主流的不允许，那些‘想要’通通都消失了。方竹是她唯一一次奋不顾身，但是曾经的放弃让她错失了追求幸福的机会。”

“如果叶芸芝识文断字，跟方竹能有共同话题，那么他们绝对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

随着晨曦慢慢剖析着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弹幕还是身旁的冯文易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而与叶芸芝相对的就是玉娘，她代表的其实是坚持自我、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我们。在旁人的眼中，精怪出身的玉娘怪异、神秘、甚至是危险，会成为外人口中不能接近的人。”

“就好像不愿意向现实妥协的我们，行走在主流的反面，令所有‘叶芸芝’感到惊慌与恐惧。但与此同时”晨曦微微一笑，仿佛阳光一样瞬间温暖了起来，“她又是那么地自由与幸福，令‘叶芸芝’不自觉地羡慕着。”

“而方竹，就是被迫向现实妥协，但心中火焰仍然没有熄灭的我们了。”

“晨曦”走到濮云曦身边坐下，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说到：“因为种种不得已的原因，他被迫向现实低头，但心中仍未熄灭的火焰促使他没办法顺从接受，所以他创造出了玉娘。”

“他知道这样对叶芸芝很不公平吗？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彷徨、在纠结。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是不是会让自己走向更好的未来。”

说到方竹后，原本安静的弹幕又逐渐热闹了起来。

之前她们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过，所以会因为方竹与玉娘的爱情有了瑕疵、叶芸芝是多余还是无辜等等问题吵起来。

但在作者亲口揭露这些情节背后的意义后，她们就再也吵不起来了。

似乎人类世界总是遵循这样一个定律，科技越发达人们身上的压力反而越大。

明明生活变得十分便捷，但人们为了让生活得舒心却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有些人甚至直到死都背负着压力。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这番话就格外触动人心了。

不过“晨曦”还没说完，她暂时没有去理会弹幕上的讨论，而是接着说道：“因为不甘心，所以方竹逃避着叶芸芝、创造出玉娘还自私地跟她许定终身。又因为害怕改变之后的未知，所以他在玉娘与叶芸芝之间犹豫着，同时伤害到了两个人。”

“最后书中的结局还算完满，每个人在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些东西，这些收获令他们的余生不再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