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记不太清产品明细,我取一下资料。”
傅识则状若无事地走下台,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抬眸和陈厉容视线接触时刻,停留在他身上好几秒。
他伸手拿走云厘桌上那本宣传册,手拨到云厘身上,她因此又往隔壁坐了一格。
宣传册碰到了陈厉荣,傅识则低了低眼,等了好一会,语调漠然:“不好意思。”
等傅识则回到台上,云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陈厉荣没有再坚持坐在她旁边,而是起身换了个座位。
会议结束后,教室内留了几个教授和学生,中间一个头发半花的老教授走到傅识则面前,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最后拍了拍他肩膀。
他也无不耐,全程都安静地听着。
收拾好多余的宣传册,云厘便跟着傅识则出了门,他双手插兜,行走的步调
“刚才那位是你的导师吗?史、史向哲?”
“嗯。”
“那刚才那个戴眼镜的人,他是不是你的师弟……”
云厘不确定陈厉荣的话有几分可信,如果他是傅识则的师弟,那应该不至于太离谱。
云厘不想下次被拒绝的理由,是傅识则来一句:我喜欢男的。
听到她的问话,傅识则停下脚步,冷着张脸掏出手机打车:“我走了。”
这次立刻有人接单,车就在西科大内,不一会儿便到控制学院的门口,云厘见他打开车门,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
“你等会。”
云厘失落的小情绪没维持多久,她往傅识则手里再塞了本宣传册,红着脸后退了一步,等他上车。
傅识则心情不佳,上车后直接扣上安全带,冷着脸将宣传册扔包里。
半晌。
他又把那个宣传册拿出来,打开,里面放着个折纸的月亮,表面抚得平整,附着张便利贴——
“见到你,我就好像见到了月亮。”
……
周二晚上,云厘事先收拾带回南芜的行李,她坐在地毯上,裹着毛绒睡袍,边看着手机备忘录,边核对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冷不丁被这风一吹,她停下动作,抬头。
窗户又开了。
房门在此时传来轻叩声。
安静三秒。把手下压,门被打开一条缝。云厘看了过去,不出所料地瞧见家里唯一一个进她房间会敲门的生物。
少年眉目清澈,笑出颗跟她同款的虎牙。一看就知道是带了目的性来的。
哪知出师不利,话没出口就被兜头盖脸的风挡回去。云野俊脸有了瞬间的扭曲,冷到跳脚,青涩的尾音炸开:“我靠,云厘你房间怎么这么冷!”
云厘继续收拾:“帮我把窗关了。”
云野十分听话,连跳带窜地过去把窗户合上。他试了两次,没扣上,纳闷道:“云厘,你窗户坏了吗?”
“好像是,”云厘说,“合不上,风一吹就开了。”
云野点点头,没太在意。坐到她床上,他欲言又止,没多久就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下。
又站起来。
坐下。
站起来,再走两步。
像屁股长了刺。
因他的举动分心,云厘关切道:“长痔疮了?”
云野炸毛:“不是!”
“不是就行。”云厘思考了下,安抚般地说,“你这个年龄,成天坐在位置上学习,得这毛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以后多出去走走,多喝点水,别吃太多热气的东西——”
云野打断她:“我没长!!”
“我知道呀。”云厘笑了下,丝毫不受干扰,继续说,“你这几天就正常上厕所,如果实在不行,也别逼迫自己上厕所。”
“……”
“先观察下情况,不行咱再上医院。”
很快,云野锁上房门,整出一副秘密会谈的模样。
云厘动作稍顿,默不作声地把放在最上方的钱包塞到衣服下边,先声夺人:“别想了,我没钱。”
“……”云野刚做完心理建设,被这话梗了回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哦,是姐姐小人之心了,”云厘提醒,“你还欠我三百零两块五毛钱,记得不?”
“我刚给你发了252……”云野深吸口气,抱着有求于人的态度没跟她吵,甚至一直作为欠钱是大爷的那一方,他还主动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个红包。
“喏,还你。”
云厘觉得稀罕,犹疑点开。看到屏幕上的两块五,她唇角抽了下,火都来了:“你这叫还了?”
“那我没钱嘛,只能分期付款。”云野理直气壮,“接下来每个月我固定1号还你两块五,迟早能还清。”
云厘算了下:“三百块你要还五十年?”
云野正想应下,又怕惹怒了她,只好勉强地说:“也不一定,等我以后经济条件宽松了,一次性付清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