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掌控到极限了，今天到此为止，从长再议。”

外面的房间，郑凯按下按钮通报了一声。

随后几扇门同时打开。

未初等人走了出去。

郑凯指着墙上巨大的监控视频，对着几人道：“除了狙击手的精神状况平稳以外，你们几个也要好好学会控制一下自己的精神波动，不然会给记忆篡改维稳带来极大负担。”

“尤其是你，你的精神力和你的异能能量一个属性，充满了攻击性，你必须学会收敛和克制！”

郑凯冷冷凝视着脸色阴沉的司玉，又将目光投向一脸漠然的章凉。

“还有你，平时看着跟个闷葫芦似的，真以为你是个沉稳的，没想到也会有这么大的波动起伏！怎么？故地重游都受刺激了？”

第一次尝试，这么短的时间就经历失败，是郑凯万万没想到的。

还以为至少能撑六个小时以上。

而他手下这几个人，还是异人部里资质相当优秀的一批。

当年也是他一手接到异人部，调教带大的，寄予了厚望。

谁能想到反而是那个野路子出身的少女最为镇定。

说镇定都谦虚了，从头到尾，她的精神波动在显示屏幕上几乎就是一潭死水。

比死人的心电图还沉寂。

“你们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了，一着不慎，牵连的是整个团队。”郑凯叹了口气，摆摆手，“今天先到这里，下去休息吧，下次再说。”

那边司菲菲似乎受到过精神冲撞，自己根本站立不稳无力下床。

有人去搀扶她，脚尖刚落地，她便忍不住吐了。

不管是胃里还是脑子里，都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头皮都要撕裂一般，世界一刻不得安宁。

这是类似这种脑部能力的异人典型的后遗症反噬，与普通人中的脑震荡有几分异曲同工的意思。

只是前者要更为严重罢了。

郑凯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让人带她下去好生照看。

未初静静站在几块显示屏幕前。

看了下刚刚一段时间除她以外的司玉几人视角的记忆录像视频。

果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找到杜金。

未初坐在会议桌旁，手上拿着一支笔转了转，看向郑凯：“部长，我觉得时间节点不对，早了点。下次把时间往后挪几个小时。”

“怎么说？”

郑凯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此刻没有外人，她已经摘下了面具。

眉眼如秀丽山水，春风含俏。偏生得冰肌雪肤，乍看去气质柔和澄澈，实则有几分清冽寒意。

刚刚那几个屏幕上对他们在记忆回溯中的所见所闻都实时反馈了出来。

郑凯也依此看见了少女幼时的种种遭遇。

心底唏嘘不已。

既是震撼，也隐约有几分钦佩。

“在几个小时后，工厂会有一批新的资源和人力到达工厂。”

未初转着笔笑道：“我想，杜金或许是在那批未到的实验体中。”

郑凯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答应道：“我们会考虑的，不过，以记忆篡改现在的状态，你们恐怕要多休息一段时日。”

原以为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准备应该没问题。

但果然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要难得多。

而且记忆篡改本人从刚进去开始就有几分心绪不稳，这才导致她后来的精神状况遭到强烈反噬。

未初点点头，戴上面具起身离开：“既然这样，那我等你通知，下次再来。”

原本她是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但现在这情况，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未初离开。

明然自然紧随其后。

他戴的面具更加诡异，是一张白脸小丑，眼角弯弯，下方各有一滴眼泪和星星，笑意不大，但却极为渗人。

再加上一头白色假发。

这样的装扮，确实很难和魔法师生物制药老总，那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联系到一起。

他朝着郑凯微微点头，从西装口袋变魔术般摸出一沓相片，眨眼间点燃火将其烧掉，以示善意，这才离开。

他不做这个动作还好。

做完此刻郑凯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唉，老了。”他靠坐在沙发里，揉了揉太阳穴，鬓边白发似乎又多了。

周边一个二个新崛起的势力似乎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世道在加速变化。

有些时候，似乎不得不承认，事有穷尽，人力所不能及。

前段时间围剿末日的场景已经很令人唏嘘了。

此刻透过这些监控屏幕，再看这血淋淋的现实，更令人克制不住地愤怒。

生而为人，同为人类。

究竟是为何，会走到自相残杀这一步啊？

这个活了大半辈子、一生都在为民为国操劳的老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