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辞(311)
这几日流夏一直被调戏,竟生出些免疫力,从最初的暴跳如雷到今还有心思调侃,凶巴巴道:“你还要面子?”
“不敢,我只要你。”
“……”
特么的,她是打不过,若是打得过,非大嘴巴抽他到跪地求饶为止。
寂童调戏够了流夏,才想起正事,看向扶苏茗,笑得六禽无害,“娘娘,在下说笑呢,您勿怪。”
一国皇后被人晾在一边,塞了满嘴狗粮,再大度冷艳,心里都憋了一股火,刚要发怒,却见两人默契转身,连个招呼都不打,飞檐走壁地走了,在这戒备森严的行宫中如入无人之境,气得扶苏茗摔了茶杯。
另一边,苏辞在西南山林却扑了个空,折返路上便大病了一场,她身子本就弱,禁不起这般奔波,烧得不省人事,耽误了几日路程。
她再醒过来时,坐在马车里翻看着信鸽捎来的纸条,根据近些时日得到的情报,将所有蛛丝马迹拼凑到一起,聪明的脑袋瓜得出一个结论――苏家军要谋反。
大将军整张脸上大写着一个“衰”字。
本来一个陆非厌就够闹心的,现在十万苏家军一齐上阵,险些把她一口气过去。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辞揉着突突不停的太阳穴,头次觉得自个年纪大了,想安安稳稳地过两天清净日子,实在经不起折腾。
她差点把牙咬坏,“这帮子兔崽子胆都肥了,就是欠宰……”
正碰上雪戮狼打猎回来跟在马车旁,机灵的大家伙闻言吓得缩了缩头。
小不点自上次与悔之重逢,顺藤摸瓜找到苏辞,一只灵兽激动得落下两行眼泪,这次不管苏辞再怎么命令它,听话是听话,但不肯走,寸步不离,明里暗里地尾随保护。
它这个头,这体形,穿城过镇就是一阵骚动,苏辞好言好语地和它商量了好几回,又责骂几次,偏那鬼畜生死活不点头,就大摇大摆又半心碎地跟在苏辞的马车后,一副忧郁模样生怕少看她半眼。
大将军听到雪戮狼委屈的呜咽声,掀开车帘,叹了口气,不由安慰道:“没说你,说的是姓陆的混账。”
大家伙当即高兴地摇了摇尾巴,撒娇地用头蹭了蹭苏辞放在车窗外的手,然后朝车后马上的言简叫唤了一声。
言简驱马上前,手里拎着一条七彩的毒蛇,嫌弃道:“小阿辞,它又逮了条蛇王给你补身体,不是我说,那蛇胆又苦又腥,还是别吃了。”
毫无意外,雪戮狼听懂了,朝他示威低吼,赤眸发光。
言简按住胯/下急躁不安的马,一脸无奈,“大兄弟,别总呲牙咧嘴,我这一路上换了多匹马了,匹匹都是被你吓得小便失禁、口吐白沫……”
大家伙闻言,骄傲地挺起胸脯,仰头迈着步子。
言简:“……”
最怕傻狼成精,还格外幼稚。
小悔之从后面的马车一跃而下,被雪戮狼稳当接住,骑坐在它身上。
那素来深沉严肃的孩子难得露出一抹明朗的笑容,“小不点,我们去前面山上玩,不理坏叔叔。”
言简:“……”
他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机关城城主怎么就惹人嫌了?
苏辞隔着车窗嘱咐道:“当心点。”
悔之被雪戮狼驮着,已蹿出好几丈,欣喜喊着:“娘亲放心。”
大将军对上言简“心灵受伤,求安慰”的目光,但心里装的事太多,已无心思和他打趣,像交代后事般道:“皇上有难,我要去趟兰城。”
马上人一愣,脱口而出:“你傻吗?”
先不管前因后果,皇上死了,他第一个放炮庆祝。
至于苏辞,她养的人和兽都聪明得招人恨,偏自个是个十足的棒槌。
大将军一笑,“大抵吧,我答应过他,此生若他有难,若北燕有难,不管我身处何地,都会为他一战。”
言简当即怒了,吼道:“可你已经战不了了。”
虽是担忧之言,出口又后悔了,怕伤了她的心。
便听她风轻云淡道:“我还活在世上,还有一条命……”
大将军此人半身红尘,半身清魂,扛得起家国大义,做得了凡尘俗夫,浊也清也,不负一世为人。
可叹可悲!
第68章 哗变
兰城,行宫中。
南楚使臣是个标准的屁话贼多、爱打太极的古板老臣,恭敬地跪在殿下,字正腔圆道:“皇上见谅,我朝陛下偶感风寒,过几日才能抵达,清平会盟之约依旧作数,为表歉意特奉上一份大礼。”
金椅上的北燕帝眉头一皱,偶感风寒?
这般拙劣的借口出自褚狐狸之口,实在是耻辱。
关键是那老使臣��嗦了半天,也没见带了什么大礼,只听他补充道:“请皇上稍等半日,厚礼尚在路上,我朝陛下说了定会让您终身难忘……恭祝皇上江山永固、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