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墨珩哥哥……”

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慕九浔的手无力下垂，君墨珩愣在原地。

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在炽热的霞晖中格外美丽。

君墨珩绝望地抱着怀里的人，直到怀里的人逐渐消散，化为如炽热明媚的霞光中带着金色碎星一样，渐渐远去。

“浔儿，浔儿，小家伙……”他就像以前一样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再无人回应。

慕颜臻颓废地坐在地上，他低着头，捏着手腕上的佛珠，哭红了眼，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他到底还是没有护住她。

祈羽捂着脸哭着，所有人都会在那里哭着。

一向伤心了就嚎啕大哭的慕时锦此刻却低声哭着，因为他知道会哄他的那个人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雪越下越大，不知道下了多久。

君墨珩以同样的姿势跪在那里，雪沾染了他的衣襟，落了一肩的雪，他也未曾动一下。

他锲而不舍地叫了很久慕九浔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不在了。整愣了许久，所有人只见一生清冷，传闻暴戾嗜血，一向不可一世，高贵倨傲的魔尊哭了。

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捂着脸恸哭着。

过了许久，君霈砚见他满身伤痕，不忍他如此。

他上前，难得温柔地蹲在他身旁。

“阿珩，你别这样，她见了会心疼的。”

祈羽怕他想不开，也难得安抚。

“孩子，你这样是她最不想看见的，回去吧。”

君墨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拉住君霈砚的衣襟，仰着头满是期盼。

“皇兄，浔儿说她会回来的，她说的让我等她，对不对，刚刚你也听见了对不对？”

见君霈砚不回答，他又抓住祈羽的衣襟。

“国师，你不是会占卜吗？你再卜一卦，卜一卦，可好？浔儿还会回来的，对吗？”

祈羽低头对上他满是期盼的眼，不忍直视，却也没有回答，他怎么没有占卜过？卜了很多卦，皆是绝望的答案，这世间真的再没有他那乖巧可爱的小徒儿的气息了。

再无生还可能。

第569章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君墨珩猛地站起身，他颤颤巍巍的，差点摔倒，是君霈砚扶住了他。

“我有办法，轮回镜，用轮回镜啊，只要毁了整个九洲，轮回镜就可以再次开启，浔儿就可以轮回，回来了。对，轮回镜。”

见君墨珩有些疯魔了，都要毁灭九洲了。

慕家兄弟却眼中一亮，显然同意他的说法。

慕时锦仿若生了一缕希望:“既如此，那我们行动，毁了九洲又如何？”

慕瑾玉此刻也不管不顾了，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毁了天下就毁了吧，只要能换回妹妹回来。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鸦恹满眼通红，哑声阴鸷道:“对，要所有人死，换妹妹。”

“动手吧，只要妹妹能回来，所有人都死了又何妨！”慕屿洲一张极美的脸一片惨白，桃花眸猩红，此刻也打定了主意，也要九洲灭亡。

“不可。”沉默已久的慕颜臻开口阻拦，声音嘶哑低沉。

“父帝？！”慕家兄弟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的父亲。

慕颜臻蹲在地上，低下头泪如雨下，无力道:“没有用的，即便九洲毁了，轮回镜也救不回来了……”

长生哽咽良久，才解释道:“是，邪神之前没有说错，她神体已毁，不是神魔，什么也不是，轮回镜无用。”

“不会的，怎么会，浔儿说了，她会回来的啊。”君墨珩颤颤巍巍着，一瞬间白了头。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那一头墨发，全白了。

“阿珩！”君霈砚心疼极了。

祈羽心生不忍，攥紧手，又送来，长吸了一口气。

他漫步走过去，缓缓道:“你手上的戒指，是小徒弟几乎注入了半条命铸造，许还有生机，或许……或许呢，你好好保重身体。”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安慰君墨珩，他们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再也没有轮回。

君墨珩却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轻捻手上的戒指，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对，对，浔儿说了，等她回来的，她会回来的。我回去，回去找办法，她还等着我，救她，对，救她……”

他颤颤巍巍往回走，却一下子栽倒在地。

众人将他送回魔域，一切都尘埃落定，但所有人都颓废极了，明明是他们胜利了，他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南国云启三十五年辜月初，大雪纷飞，小神明为护苍生牺牲，世人恸哭，为她亮长灯三天三夜。

自此每年的这三天，被称为朝神节，人们为祭拜逝去的小公主，明灯三天三夜而不灭。且长街上挂满花灯，放满城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