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奕宸和肖岐站在最后面，面色微沉。

君奕宸朝身后招了招手，一群士兵，压着数名衣衫褴褛之人上前来。

士兵双眼转为黑瞳，幽深不见底，犹如没有感情的死士，粗暴的将一群人压着跪在地上。

那群人眼中皆是绝望和死寂，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

君奕宸靠在轿辇上，大喝：“慕九浔，停手，你若不停下，本王就杀了这些人！”

慕九浔余光扫到数百名百姓，手中剑刚刺穿一名邪王，她抽出剑，邪王直直到地。

她悬浮在众多尸体之上，抬起双眸，瞳孔赤红如血，阴森可怖。

“慕九浔，这里面也有山河一族的人哦。哈哈哈，早知你怕这个，本宗主何必多此一举呢！”肖岐见她果真停下，笑得狰狞。

君霈砚双眸猩红：“君奕宸，那里面还有紫澜国百姓，你卑鄙！”

“阿砚，你还是太嫩了，成大事者，可不拘小节啊！”君奕宸大笑，转向地上的百姓。

“你们抬起头看看，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可就是你们信仰的神明，你们的小国师啊，赶紧求求她，让她以死谢罪，本王便大发慈悲，放了你们！说来此次战争也怪她，若不是她放出堕魔，危害苍生，你们又怎会沦落至此呢！啊，哈哈哈！”

地上的百姓抬起头，一双暗淡的眸子，看见慕九浔那一刹那，皆亮，纷纷磕头。

慕九浔低眸，看着朝她虔诚跪拜的人，心中动摇。

“你们快求啊，求你们的神明以死谢罪，那本王便放了你们，放了整个紫澜国百姓，他日本王登上皇位，为你们封官加爵！君霈砚，你快看看，这可是你的子民啊？你忍心看他们命丧于此吗？”

君奕宸勾起笑容，此刻已然有些疯魔，欣赏着城墙之上数人的悲痛，看着慕九浔这样的强者因他而犹豫不决，他就开怀不已。

君霈砚深吸一口气，亦是陷入两难抉择之地，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妹妹以死换这些人之性命，可他亦不忍心，望着百姓惨死邪灵之手。

城中有百姓涌至城门口，看见跪地中有他们的家人，捂嘴痛哭！

将士大臣皆悲痛，猩红着眼睛，自责愧疚，愧疚自己无能为力，愧对身上的官服与盔甲。

城门口有一老妇冲着城外哭着大喊：“阿哲吾儿，娘亲知道你害怕，但你可记得，你爹曾战死沙场之前，告诉你的话？”

慕九浔看见，跪在地上的百姓中有一个小男孩抬起头，抽泣着，断断续续道：“记得，阿爹说，为紫澜国子民，当有骨气，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要做好随时为国赴死的打算！”

许是天气寒凉，多日被虐待的原因，小男孩声音低哑干涩，却嘶吼着。

肖岐大怒：“杀了他！”

君奕宸却是拦下，面上始终带笑：“诶，多好啊，连小孩子都知道为国赴死，慕九浔，身为百姓的神明，你当自刎于都城前。”

老妇大喊：“呸，你这个卖国贼，怎配直呼我紫澜国神明之名。”

她冲破士兵阻拦，跪在城外，护国大阵内。

她虔诚叩首，双手交叉在胸口，眼中皆是赴死的决绝。

第356章 愿为国赴死，愿为神明分忧

说完，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时，老妇便用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钗子直插胸口。

“娘！”那名男孩垂死挣扎，嘶声大吼。

众人大惊，为她慷慨赴死的决然，亦是为她深明大义之举。

慕九浔满眼猩红，闪身至大阵内，赶紧掏出药瓶为她包扎，又用神力为她护体，这才勉强为她报命。

墨风满眼通红，单膝跪地，等待慕九浔的吩咐。

“还有救！让人包扎一下。”

“是是是，来人，太医，太医呢！赶紧来包扎。”

有一个民间老者匆忙背着医箱，匆匆走出来。

“我来，我是大夫！”

墨风让出道，大夫赶紧上前来替老妇包扎。

就在这时，对面敌军之下的百姓朝着慕九浔的位置，磕了三个头。

又决然转向君霈砚，他们君王的方向口头，一字一句间满是视死如归。

“小国师不必为我们为难，我等是小国师虔诚的信徒，愿为国赴死，愿为神明分忧。求陛下，给我等一个痛快，勿要因为我等，伤害小国师。若能死在君王手里，也算今生之幸事！”

小男孩开口喊着他父亲教他的话，道：“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我愿意为国赴死！为神明分忧！”

“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我愿意为国赴死！为神明分忧！”

……

战火纷飞，硝烟四起。

大雪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请求他们的君王赐他们一死。

城墙内外，听到声音的众人，皆红了眼，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