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靠近我(7)
不愧叫“知了”,是聒噪个没完。
衣服脱到一半,傅书珩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他哥傅书庭。
傅书庭还没开口,傅书珩先说道:“这都几点了,老年人不睡觉?还是说刚体力劳动完?”
傅书庭就知道这人一张嘴就没什么好话,隔着屏幕翻了个无效白眼,“你给我滚一边去,我问你,你回国不回申城,跑溪城干什么去了?”
傅书珩:“上班。”
傅书庭问:“你跑那儿上哪门子班?”
“您管太宽了,小心熬夜变秃子,我以后连个嫂子都没得叫。”
“你这个……”不等傅书庭把话说完,傅书珩挂了电话,长腿迈进浴缸。
傅书珩在浴缸里前后活动肩膀,刚才护着许知颜,肌肉似有拉伤,他转了转身子,凭经验讲,应该没大碍。
他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一张翻拍的旧相片,里面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只粉色毛绒兔子,站在他身边哭得难看,强颜欢笑地比着剪刀手。
他单手握拳放在唇侧,清了清嗓子,掩饰逐渐上扬的嘴角,笑意还是从那双噬人的眸子里溢了出来。
许知颜一整晚都处在浅眠状态,被噩梦折磨得够呛,她表面大大咧咧当作无事发生,夜深人静的时候,恐惧才像慢性毒药那般爬上心头,一点一点腐蚀着神经血肉。
清晨六点,许知颜放弃抵抗,从床上爬起来,拿过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还是有点肿,她捏碎一次性冰袋敷在脸上,又戴了个发热眼罩去黑眼圈。
结果就是一大早,冰火两重天。
昨晚定的闹铃在六点半准时响起,许知颜摸到手机,将眼罩推去额头,按掉iPhone追魂索命的铃声,注意到推送横幅里有一条微信未读消息。
她打开微信,是傅书珩临睡前嘱咐她换药的提醒。
傅书珩对许知颜受伤的事心里过意不去,他昨天跟在许知颜身后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应对危机,顺便让她长个教训,断不可能让她真的出事。
野猫伤人是一个没考虑到的因素。
许知颜顺手把傅书珩的备注改成了“臭保镖”。
不一会儿,许知颜收拾好自己,又收到一条消息,来自“臭保镖”简明扼要的通知:
【我在你楼下。】
许知颜隔着窗子往下望,果然有个男人斜倚在栅栏旁,朝阳的柔晖自东洒在他身上,映衬着他面部硬朗的线条,下颌角那恰到好处的弧度,上扬或者下倾一寸都难成就这份基因的馈赠。
傅书珩抬头正好撞见许知颜站在窗前发呆,隔空冲她打了个响指。
许知颜拍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些,那些钱色兼具的世家公子哥们都没能入她的眼,这个认识还不到十二小时的“臭保镖”怎么总是能引得她小鹿乱撞。
肯定是“吊桥效应”,她这么劝自己。
许知颜拎包下楼前接到苏潼的电话,大惊小怪地询问昨天晚上的事,她挑了些没那么惊心动魄的时刻与苏潼听,弱化了其中细节。否则,以苏潼的性子,必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许知颜晃来傅书珩身边,吹了个流氓口哨,“是不是因为昨晚我这么一朵娇嫩鲜艳的小花因为你的玩忽职守而差点枯萎凋谢,你心怀感愧,今天才来得这么早。”
傅书珩象征性地扯扯嘴角,依然保持他那姿势,冷笑一声调侃道:“小花今天要挨几巴掌?”
许知颜火了,这人没完没了地提她挨打的事,搞得她挨打,他能赚钱一样,她昂首“嘁”了声,扭着小腰走出院子。
傅书珩忍俊不禁,跟了上去。
结果小知了自己忍不住寂寞,问身边的人:“我昨天回去翻手机看你的身份证照片才知道你是申城人啊。”
傅书珩淡淡地“嗯”了声。
许知颜没细问,只说:“我也是申城人,以后可以一起回去。”
傅书珩转移话题问:“吃早饭吗?”
“不吃,没吃早餐的习惯,等会儿买杯冰美式消消肿。”
走到片场附近,许知颜看见一辆熟悉的车,苏潼站在车前,正和旁边那个她不想见的人搭话。
她拉住傅书珩,“保镖大哥,你能不能去星巴克帮我买杯冰美式呀,我等下转钱给你。”
“我是你保镖,不是你保姆。”傅书珩要往前走。
许知颜快追两步,挡住傅书珩的路,双手合十在胸前比划,“拜托拜托。”
不过百米距离,又是白天,料是不会出什么事,傅书珩转身往星巴克在的那条街走。
许知颜长舒一口气,将手腕那节纱布藏进袖子,朝许知时走去,不怀好意地问:“你干嘛来了?”
“我是来看小潼潼的,你别多想。”许知时嗤她,侧身轻揽苏潼的肩,被人嫌弃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