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最不能做的事了,比结合的力量还大, 一旦接了吻,两个人就一起犯了罪,要被关禁闭, 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
说本上都不介绍接吻的, 可是杨屿现在却问他, 要不要试试。
手被杨屿握着, 戚洲的心跳仿佛心脏下一秒就要炸掉,仿佛身体里面埋了炸.弹。不知道为什么,单单这样一想, 他手腕就发麻了。
“可是你戴着面罩啊。”等到这股麻意褪去,戚洲才肯转过来,两个人的腿都火热。他们穿着夏季的制服, 半长的短裤,露着少年阶段的膝盖, 戚洲刚刚挠过所以微微发粉,小腿上还有吊袜。
杨屿就在这时松开了他的手,戚洲不敢抬头, 只看他们的腿。军靴上打了帅气的蝴蝶结, 当他的脚故意碰到杨屿的脚上,蝴蝶结就动一动。
一个清脆的声音, 闯入杨屿的耳朵,却没有闯进戚洲的听力当中。可是戚洲似乎知道杨屿在干什么,他在摘面罩,露出整张脸来,和自己试试接吻。他会怎么和自己试么?真的要像书里面那样?可是这里是水族馆,不能脱光光。
戚洲忽然产生了一些亢奋感,开始期待,又对期待的东西一无所知。
等到他抬起头,原本想要叫杨屿的名字,可是整个身子像是被车给撞了,猛然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屿真的把面罩给摘了,现在面罩拿在手上。
摘掉了冰冷的金属,也像是摘掉了沉重。杨屿松懈地坐在戚洲旁边,或者说是靠在戚洲旁边。他的眼睛在发亮,被面前的浅海水族箱打亮了,犹如也进入水底,吸收了海洋的光芒。他没有看戚洲,而是看面前的鱼,当看到好看的海葵随人工模拟的洋流晃动时就笑了。
这个笑容,戚洲从来没见过,很懒散,牙齿洁白齐整。他转过来的时候嘴角和眼尾同时上翘,灯光被海水映出了波纹,透射到他们的脸上,他半张脸都在海水的花纹当中了,额前有刘海儿垂落。
等到他抓住自己下巴,贴过来时,戚洲瞪大眼睛,旁边是清明剔透的玻璃,耳边……耳边好像有呼吸声。
没用的耳朵,仿佛有了动静。
杨屿没有一下子将舌头伸进来,而是先用牙齿轻轻咬住了他,像是在衡量力度,免得两个人受伤。随后才顶开了戚洲的牙齿,舌尖缓缓进入,第一次抵达这个陌生的地方。面罩的摘掉给了他们更近的距离,不用再用金属去蹭戚洲的脸颊,反而可以用鼻尖,用鼻翼,用人中,用上唇尖。戚洲不敢乱动,生怕被什么人给看见,天啊,自己和杨屿在干什么?在试探基地的底线吗?
但是,这个底线一旦被冲破,又是多么快活,仅仅只是舌头相碰就这么舒服了……戚洲近距离地看着杨屿的脸,学他的样子也去摸对方的面颊,右侧像是产生了奇异的光彩,透明的水变得五彩缤纷。忽然,杨屿一把搂住他的后腰,刚刚还是温温柔柔的吻瞬间变得杀气腾腾,像是要吃掉自己的舌头。
“举!”戚洲喘了一下,便没叫出来他的名字,水族馆那些奇异的光彩也跟着变了模样,仿佛珊瑚群进入了一个波涛汹涌的漩涡当中。他也不清楚漩涡想要什么,鱼儿仿佛随着浅海的洋流一起飘走了,时而飘向那里,又飘回这里。珊瑚群的触角像无数只小手,一起乱动,都在寻觅深海当中的宝藏。于是戚洲也抱住杨屿,两个人像一对儿齿轮,但是却不是合适的。
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去亲近,只能互相试探,就是这股生疏的试探让他们不合适,脸换来换去地找角度才不会鼻梁相撞。戚洲碰到了杨屿的耳朵,又碰到他脸上的压痕,两个挺直的山根就在你追我躲之间摩擦,鼻尖出汗,脸部轮廓也像重叠在了一起。
平日里总是冷漠郁结的眼神,终于变得快乐了,戚洲被亲得呼呼喘气,眼睛却舍不得闭上,贪恋地看着杨屿的一切,两只手穿过杨屿的腋下,自下而上地抱紧了他还不算特别宽阔的肩背,在呼吸不畅的时候伸出舌头喘喘气,抓一抓他的背后。
“可怕……好可怕。”喘气的空档,戚洲晕乎乎地说,舌头都要被亲得收不回去了,收回去时还挂着一条透明的丝。迟澍说得没错,接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行为,他们交换了唾液,咽下了对方的,可他们还不满足。
比没有接吻之前,更加不满足。戚洲不自觉地蜷起小腿,将小腿搭在杨屿的膝盖上,杨屿的手又落过来,盖住他膝盖上浮现的微红。
不远之处,珊瑚礁上的两条小鱼开始相互追逐,稍稍大的那一条不断顶撞稍稍小的那一条的肚子,当稍稍小的那条开始肚皮侧翻时,大的那一条就绕了过来。两条鱼的身体对在一起,同时弯曲成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