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八月(73)
陶然也想尝尝,虽然她的酒量感人,酒品更感人。果然,喝了几杯,陶然就昏昏沉沉的,拉着贺准的袖子说起胡话来,碍于陶母在,贺准也不好做些什么,只是任由她拉着,偶尔应她几句,又注意护着她。终于,闹了一会儿,陶然沉沉睡去,脸色酡红,看起来很可爱。
贺准把陶然放到了床上,看着她酣睡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她的鼻梁,关门出去。
陶母还端坐在沙发上,贺准知道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阿姨,然然睡下了。”贺准坐在一侧。
“没想到,一转眼她也到嫁人的时候了,好像昨天还是小时候那副哭闹的样子。”陶母感慨,过了一会儿她话锋一转:“我听然然说了你家里的情况,刚开始听见的时候我是有点意外的。但和你接触过几回,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然然也非常好,所以你不用因为那些不自在,我们都不在乎的。”
贺准垂下眼静静听着。
“那天然然回来对我说,希望我对你好一点,你一直在照顾她。虽然她看着整天乐乐呵呵的,但心思很细腻。大三在家备考那会儿,我经常见她红着眼,吃不下饭,我以为是考研压力太大,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那段时间正好和你分开。这些话我不告诉你,她永远不会说。”陶母叹了口气,“我和他爸爸的婚姻是失败的,我希望你们俩能顺顺利利走下去,不一定要大富大贵,你能爱护她就够了。”
那天,陶然对陶母说,“贺准的家庭不幸福,以后来了我们家,一定要让他开心”。
贺准沉沉应了一声,胸腔中翻滚着浓重的情绪,他开口:“我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不太好,很多人都介意,但然然没有,她一直支持我。当时分开也是因为我不懂规划,没有打算,是我的问题。现在我有能力护她周全,也定会护她周全。您放心。”
陶母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陶然已经失去父亲了,这些本该父亲来做的事只好她来做了。
两人的婚事基本算定下来了,后来两家父母见面时,陶父也来了,贺母只身前往。两家相谈甚欢,两人先订了婚,决定在今年八月登记结婚。
其实贺准对婚期无所谓,只是个日子罢了,但陶然一口咬定要在八月。回家后,贺准问原因,陶然才笑着说出来。
“你难道不记得,我们的所有都发生在八月吗?”
八月的初见,八月的携手,八月的复合,就算是分手也在八月,明明没有相互许诺,却如同约好了一般。
每一个盛夏,都有你的影子。
贺准垂下头轻声笑,把陶然拉到怀里,“这下不会忘了。”
他吻上她的唇,将她紧紧贴向自己,隔着薄薄的胸腔和肋骨,他们的心跳逐渐同频……
不久后,贺准带着陶然看了婚房,陶然很惊喜。
“这是我买的,做我们的婚房。”他从身后抱住她,“按你喜欢的风格装修。”
陶然心里化成了一滩水,她心中的那颗树终于要结出果实了。
——
陶然见到了贺准的发小,宋阖,是个很开朗很幽默的男人,长相周正阳光。他这段时间正好来絮城处理事情,约贺准小聚。
一见面,宋阖就夸陶然漂亮,调侃贺准能追到人家,贺准不理,淡淡睨了他一眼。
他们一起吃饭时,宋阖给陶然讲了很多贺准的糗事,终于在他要说出更过分的事的时候,贺准出声提醒了他。
“是嫌饭不合胃口?”
宋阖嘿嘿一笑,“行,在你老婆面前给你留点面子。”
“你叫嫂子更合适。”
“叫嫂子行,叫你哥不行。”
两人斗嘴,陶然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饭毕,三人就要分开。
“要不是今晚还有事,真想和你们去喝酒。”宋阖遗憾地耸耸肩,他那边还有个客户,“下次再见就是你们结婚的时候了吧。”
“等着收请帖吧。”贺准接了一句,“不送了。”
他们就此分开。只需要一个眼神,无须多言,贺父出事后,贺准的性格更加凌厉冷漠,但宋阖了解贺准,他没有变,一直如此,会继续调侃贺准,也只有他在这样开玩笑后,贺准能褪下伪装,淡漠着脸不理他或是随性斗嘴。
在车上,陶然笑着问贺准:“你小时候真的是班里最矮的吗?”
贺准挑挑眉,回答:“所以高中的时候是最高的。”他发育的慢,小学长得很矮,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才猛长,一跃成了班里最高的。
“厚积薄发啊。”陶然笑,她侧过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那你是不是真的……”
“一些奇怪的问题不要问。”贺准瞟了她一眼,及时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