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撩不尽(21)
叶凌遥了摇头,往落霞城去。
孟谨川与叶凌分路,在先前的城镇周围搜寻一圈,不见妖兽,回到城镇,又不见叶凌,叶凌素有前科,喜怒无常,应是自己走了,孟谨川知她诡计多端,定不会让自己涉险,便去落霞城,到落霞城时,已经是第三天。
落霞城以晚霞美景得名,城中百姓富庶,热闹非凡,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有可能有妖邪作祟。
暮色四合,孟谨川正要进城,见城墙上贴着告示,果然,这便有妖了。
孟谨川照着告示上所说的地址一路问过去,那些人虽然要说,可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孟谨川,孟谨川大为疑惑,但他素来稳重,还是一路耐着性子问去。
到了目的地时,孟谨川终于明白,原来要除妖的是一间花楼妓院,名含春楼,老鸨担心修道之人不愿进入污秽之地,所以告示上并未说明,孟谨川这才想通,那些人眼中深意,所幸他多年来心如止水,并未觉得有什么。
既然来了,也不能转身就走不是,妓院中的人也是人,深受妖邪所累,为她们除妖,又有何处不妥。
只见那含春楼修得气派精致,朱漆大门,彩绸飘飘,走进便闻道一股浓重的脂粉味,穿着单薄衣裳的女子或笑或嗔,站在楼上,门外,大胆招客,莺莺燕燕,笑语阵阵,富贵老爷,锦绣公子,甚至打扮平常的男子都有,或进或出,一派热闹,毫无被妖邪所累的气象。
站在门口,穿着深黄锦衣的肥胖老鸨,一见孟谨川虽打扮低调,但气质斐然,多年识人之术,让她认出孟谨川绝非常人,她手中帕子一甩,一摇一摆的朝孟谨川走来,声音尖细:“这个公子面生得紧,第一次来罢,你是听曲儿还是拉铺儿啊?”老鸨四五十岁,面色长着细纹,粉厚得如同敷墙,还有两团红红的晒红,画得像鬼一般,偏偏身体肥胖,穿着一件抹胸齐孺裙,春光大泄。
孟谨川见此处乱象,本是不喜,皱眉道:“我来——”
除妖两个字还未出口,旁边就闪过来一个红衣女子,拉过孟谨川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孟谨川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叶凌紧紧拉住,低声道:“人群中有妖邪,莫让他认出你来。”然后盈盈一笑,爽声道:“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来找我。”
说罢,朝老鸨使了一个眼色,见是叶凌,老鸨不敢造次,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朗声接待另一个走进的大腹便便的老爷,道:“哟,刘老爷,您又来了,快里面请。”说着又朝孟谨川看了一眼,心说可惜,原是个修道人士。
叶凌见那老鸨回头来看,嘻嘻笑道:“那老鸨看上你了。”
孟谨川和叶凌仍保持着亲密的动作,看上去,仿佛真是十分亲近,孟谨川默然不语,余光四看,人来人往,妖邪混在其中,也分辨不出,低声道:“妖邪在何处。”
“上去说。”
孟谨川揽着叶凌肩膀,与她一齐走进含春院内部,那中央设着一张台子,上有几个穿着大胆的女子,舞动曼妙的身姿,台下喝彩声一片,有的甚至往台上扔银子。
两人上楼,进了最旁边的一间屋子,一关上房门,两人立即分开,闪到一边,仿佛十分不愿意亲近。
叶凌早就将骂孟谨川的词措好了,在腹中默了多遍,想着遇到他的时候,先大吵一架,结果孟谨川竟过了足足两日才寻来,今日一见,却什么都骂不出,只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叶凌不说话,孟谨川就更不可能了,打量屋中,但见华绸垂地,珠帘玉坠,叮叮作响,屋中燃着甜香,霭气沉沉,最显眼的是一张大床,大到能睡下四五个人,铺着云锦罗被,上罩着轻罗软纱,引人无限遐想,一派缠绵悱恻。
此时暮色已沉,叶凌行到窗边,将窗门打开,希望清风能将屋中甜香带去,忽看见窗外惊奇之物,道:“小孟公子,快来看。”
孟谨川只道叶凌又要寻他开心,便假装没听见。
叶凌回头道:“小孟公子,我没戏耍你,快过来看。”
见她神色是难得的正经,孟谨川才走过去看,只见拿房宇之上,屋檐之间,跳着四只整整齐齐的白衣人,说是人,却又不像,那些‘人’两两前后,抬着一顶红色轿子,在房顶间跳来跳去,两腿笔直,弯都不弯一下,十分诡异。
第十章 只喜欢她
“莫非是阴司的人?”
话音刚落,就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孟谨川反应迅速,拉着叶凌闪到一边,等了一会,再去看时,那些白衣‘人’已经不见踪影。
隔得这样远,天色又沉,那些‘人’却还能发现两人的目光,可见修为不俗,兼之身形诡异,若是孟谨川在屋顶上跳跃,手臂腿肯定都要弯曲使力,那些‘人’的腿从未弯过,手也像钉在轿杆上,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