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米然要不是看完电影急急忙忙想去买那家她喜欢的奶茶, 也不会看见姜宏远出轨……
咳,我们还是说吃吃喝喝的沈小甜和陆辛吧。
晚饭, 他们俩最后是七点多才吃的, 找了一家挺有人气街边小火锅店, 吃的鱼火锅。
鱼是广东特有的脆肉鲩, 看活鱼的样子像是草鱼, 其实还是草鱼的一种。
当然,这些都是陆辛说的。
一条鱼被分解的彻彻底底、鱼头、鱼骨、鱼鳍、鱼尾……就连鱼皮鱼背肉和鱼腩肉都做了区分,装在白色的盘子里,端上来摆了一桌。
北京的火锅讲究的是个黄铜打的炭火锅, 四川的火锅因为口味问题什么鸳鸯、子母、九宫格,跟这些火锅比, 广东的火锅从器具上都显着简陋。
端上来的锅子就是安了俩把手的一个盆,里面简单粗暴地煮着白开水,据说是山泉水,聊胜于无地放了几片姜。
“鱼头鱼尾可以先煮哦,一会儿可以喝汤。”
沈小甜端起了鱼头鱼尾先倒进了锅里。
陆辛笑着看她说:“你看你就是常吃这个。”
“还行吧,以前的同事都喜欢吃火锅,要么潮汕牛肉锅,要么是这个,再就是毋米粥火锅了。”
沈小甜承担了下东西的工作,陆辛就主动给她调蘸料,蒜末、葱末、香油、酱油……某种意义上来说,广东火锅连蘸料都简陋。
锅再次煮开,两个人就开始涮鱼肉吃,鱼背的肉是带了一点皮切成了能透光的薄片,一煮就熟了,肉质很脆,就是几乎没有脂肪,一不小心就老了。
不过这个事儿在陆辛的手里是肯定不用担心的,他拿着漏勺,俨然一个绝世神厨的样子,鱼片熟到恰到好处的那一瞬间,他就把鱼片捞了出来,不光捞出来还要立刻分开塞到蘸料里,入味加降温,生怕鱼片自身的余温让它“过熟”。
这活儿他干得龙精虎猛,沈小甜也就乐得不管,坐在那儿等着他来照顾。
鱼皮完全不辜负这个“脆”字,不仅鲜甜,还脆嫩,齿间有声,舌尖有香,也是一烫就熟了的东西。
跟鱼背肉和鱼皮比,鱼腩肉和鱼鳍能让人真正感受到吃到脂肪的快乐,香嫩鲜滑,陆辛说这个脆肉鲩想要好吃得把鱼送到专门的水域“饿”上四十天,就是停止人工投喂,让它们脱去多余的脂肪,还能去除肉里的土腥气。
“我认识的好几个厨子都说,广东人啊,牛肉要够鲜,鱼肉要够脆,舌头是真讲究。”
沈小甜想想自己广东本地的同事,再想想被同化了的米然,点点头,笑了:
“可惜我在广东呆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觉得自己变讲究了。倒是回去了一趟再来,仿佛讲究了不少。”
“嗯?”陆辛捞出一个煮好的鱼鳍放在沈小甜的碗里,“为什么呀?”
“因为有人教我怎么讲究。”
“那小甜儿老师你是真学的挺快。”陆辛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不亏是当老师的”
沈小甜吃了一口陆辛给的鱼,说:“那也是野厨子教的好。”
酒店订的离他们住的地方大概六七百米远,可吃完饭,沈小甜已经连眼睛都挣不开了。
“小甜儿,小甜儿?”
陆辛看看沈小甜迷迷糊糊的样子,脸上全是心疼。
“唉,你呀!行吧,你教书育人,我就把你带回去,养胖了,也挺好。”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属于广州的夜晚才刚刚开始,陆辛的脖子上挂着他们两个人的行囊,身后背着一个睡着的姑娘。
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往前走,酒店就在下一个路口,可他的步伐稳得很,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晃。
……
晚上十一点,沈小甜被自己的手机吵醒了。
“你妈生病了你知道么?”
恍惚中接听,她就听见了这么一声,带着恨不能扎进她心里的指责意味。
沈小甜一下子就清醒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她爸。
“你妈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有心的女儿?她病了你都不知道么?”
躺在床上,沈小甜深慢慢吐出一口气,才说:
“爸,您到底是想来告诉我什么?是我妈生病这件事儿,还是你又想拿伤害我来显示您对我妈的爱?我妈生病这件事儿我无从知道,谢谢您告诉我,您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没有的话我想慰问一下我妈。”
对沈小甜的父亲沈柯来说,这话大概是扎了他的心了。
“沈小甜!你除了伤害你的家人你还会做什么?啊?工作工作没了,前程前程你不管了,家人对你的关心和爱你全部踩在脚底下!明明是你出了问题!你都要先把责任甩出来么?!”
沈小甜的回答是扣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