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婉虽然心中觉得这个孩子可怜，但却不是拎不清的人，如果自己现在不快点走的话，那等一会儿可怜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来了来了。”

一开始，莫年还是改变不了喜欢帮助别人的臭毛病，谢回倒也不拦着她，只要是这个崽想帮的就任由她去帮忙。

只不过自己绝对不会在她因为帮忙惹出来麻烦后，再出手帮助她，因为她自己热心肠惹出来的一切后果都需要由她自己承担。

莫年有因为自己好心想把摔到地上小鸟送回家，而导致小鸟妈妈因为它身上有陌生气味，而选择把这个孩子抛弃。

也有想救那些快要死了的蛇，最后却在蛇好起来后被狠狠咬上一口。

其中一条蛇甚至有毒，当时的莫年在被咬后躺在草地上，感受着自己身体慢慢变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那里。

做过太多好事得不到该有的回报，不止是动物，还有那些被困在山里的人，有一些年纪大还没娶到媳妇的老男人，进山打猎的时候意外被陷阱困住。

莫年本来只是想把他们给救出来，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妄想让自己当他们媳妇。

谢回没怎么教，只是让这孩子自己面对了一下最残酷的人心，她自己就慢慢学乖了。

再加上在山野里长大的这么长时间里，莫年每天除了修炼外最重要的就是思考怎么活下去，喜欢掉眼泪的毛病也在不知不觉间，全部都被解决掉。

苏意婉当初之所以一直想跟着莫年，就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姐姐是真的很酷，就算现在自己兜里仅剩的铜板会被她骗走，也一样喜欢的那种。

“莫年姐姐，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不觉得。”

莫年戴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垂下来的薄纱能够将她的脸和容貌都遮掩好。

因为她年纪小，再加上长相又比较乖，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有人因为这个看轻她。

她当初挖草药赚了点钱后，就果断买了这个斗篷。

苏意婉发现莫年姐姐越走越快，急忙也就跟了上去，跳起来招呼道：

“为什么呀莫年姐姐？”

莫年发现她跟不上自己，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心中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拖油瓶给带着一起。

“莫年姐姐，莫年姐姐，你是没有听见我说话吗？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觉得他可怜呢？他腿都没有了。”

苏意婉一路小跑跟上，抱住了莫年姐姐的手臂。

表面上看起来是真的困惑，实际上只是想忽悠莫年姐姐跟她说话。

苏意婉从小就被关在家里，所以和外界的接触不多，记忆里只有伺候自己的那个丫鬟，这次偷跑出来后认识的人只有莫年姐姐时对她好的。

莫年姐姐声音不像是正常的小姑娘，反倒是要更低沉一点，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很帅。

“没有理由，就是不觉得。”

莫年原本以为像是这种明显一看就知道是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在听到自己这句话的时候多少都会觉得自己冷血。

没想到苏意婉却很认真的点了点脑袋，附和道：

“那好吧，那我也不觉得他可怜了。”

等她们找到了一家不贵的客栈休息，小二把东西端上桌的时候，莫年喝了一口茶，才跟她解释道：

“因为那个人没有双腿是假的，他只是服用了一种特殊的药。”

她师尊跟她说起过，就算是在修真界没有双腿还能活下去的人也很少，反倒是在凡人界里，以没有双腿作为骗局的事比比皆是。

“原来是这样吗？莫年姐姐可真厉害呀。”

苏意婉格外殷勤，抢了小二的活，帮她把已经喝了一半的茶盏倒满。

到了都城后，明显要变得热闹许多，她们两个人身上的银子凑在一起，也不够再住客栈，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凑合着休息。

像是她们两个这样穷到没钱住客栈的不在少数，甚至有一些乞丐都想在今天碰碰运气，如果能被检测出灵根的话，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步登天。

“莫年姐姐，晚上我有点害怕。”

“不用，有我在。”

谢回听见这个崽说出来的话，莫名还有些欣慰，想当初那个就连风一吹都恨不得要掉两滴眼泪的崽，终于成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说，莫年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寻常人，她就算是整天以泪洗面也没关系。

可她的冰火双系身份特殊，就注定她不可能一直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

养崽的成就感就摆在这里，看着她越来越好，比自己进步了还要更开心。

“莫年姐姐，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听见有人说，晚上要过来翻翻我们这群人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贵重物品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偷偷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