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强弩之末下的洞鬣狗头目是真的下一秒就要杀了元薤白了。
他丑陋的面颊不怕死顺着手指舔了舔舌头,似乎到这个关头还想拉一个人和自己做垫背,至少绝对不能让这个算计了他们所有人的人有机会逃跑。
可元薤白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事实上,他的样子好像在等什么人,今夜他也只差等到一个人正好出现,就能和他的所有计划对上了。
但他等了一晚上了,还把白色雾气从外部直接撤了,这个人到现在好像还没及时出现。
不过,那个人,他现在的名字名叫青海,每一次,元薤白都不会着急于对方是否会如他所想的做到就是了。
所以,就像是为了验证青海是否会有另一个人会从天而降出现只为了他一个人出现,这时——
伴着,一种剧烈,粗狂,但正好掐着时间赶到的马蹄声,远处的那片冻硬了的青海湖冰面上,有一个什么连人带马的黑影已经像会飞般朝岸上一跃而下,又从上而下,在正后方直接撕碎那个大半帐篷像身后下雪一样出现了。
但这一幕的突发状况太过奇怪了。因为,两边岸上现在都结着冰,要这么快过来肯定只能走冰上了,在脆弱的冰上骑着马,不在乎生死般横跨这种事根本就像是神话传说中里才有的。
我为你踏冰而来,可世人竟不知我是为你才将马蹄落在这生与死的边际,这每一步都差一点要碎裂的冰面承载的是我和你之间的联系,这一切,只因为你的风,在召唤着我,我听到……
你的风声了。
所以这匹漆黑的青海马当下竟然真的是和一个黑风巾男人横跨了大半个青海的湖面,又裹挟着一阵冻伤人面颊的冰雪和气流降临在了这里。
他从湖上的冰面而来,那种黑衣在月光下飞扬的样子真的就像是青海本人的化身了。
然后,这个黑风巾男人才冲着四周所有目睹一切的新生命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上前一把先把那个白风巾男人从旁边拽上了马。
白风巾男人后仰的同时,一瞬间没能反抗对方,他那种从来没打过架的手臂,更被那个黑风巾男人拉起来就往怀里送了起来。
但当元薤白的身体飞起来直直落入对方那笼罩在黑衣的怀抱中,又一起坐好时,他们俩这一下子变得一黑一白在马上的样子,还是有点……
太过……了,明明,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但他们俩大庭广众对着人摆出这样的姿态,似乎在昭告着黑衣男人对白衣男人有着占有欲和私有欲一般。
白衣男人的心脏,耳边更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人近距离落在自己面颊上的呼吸,和对方看着前方压根没低头看他一眼的眼睛。
但‘土匪’先生看样子现在的心情是很不妙了。不然也不会真的正好能赶过来了,所以,要不是对方还冷静清楚地记得一出现,先把自己的私有领地纳入可视线范围内。
这种就差把青海当南海,直接当面给他一个特别见面礼的架势,这六年来也真是很少见了。
尤其,这人结合过往经验还真的是什么干得出来,这就把我们这个表面很高冷,内里夫管严的元某人搞得不说话了。
他细长美好的双腿被这个黑风巾男人一手揽在手掌中,他也不反抗。
但这种他对这个人言听计从的状态,也实在不好判断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了。
但一时间,白色的月光,和黑色的碎片,还有一道道鲜红的闯入者血液,这三种颜色交汇在岸边雪山尽头,促使那个处于发疯咆哮状态的马城愕然地没来得及做反应。
某个青海大爷已经连人带马的黑影将他直接一脚踹到了旁边,然后,这个马上的黑风的身影才单手夺过那把枪朝着一条腿开了三枪。
这对着不同方向的三枪,黑风巾男人一手抱着自己怀中低头的白风巾男人捂住他的耳朵,又往下精准扫射,那冷静理性的双臂姿态就和一个守护神一样。
剧烈的枪响下,元薤白的耳朵受他强大的手掌保护没受任何影响,可这一刻,这帮吓尿了裤子的洞鬣狗们真的集体在这匹黑色的帅气青海马主人的衬托下变成小丑。
这三枪,本身也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威慑。
因为,第一枪落下,最初在青海入口方向的那帮接应的未知生命已经听到了,这是在告诉他们所有危机已经解决了,可以开始收尾了。
然后,第二枪落下,本来在水下还在撕咬洞鬣狗的青海鱼人们也听到了,他们也当即明白对方在让他们‘大脑’清醒过来了,这是对方对他们的一种唤醒。
最后是第三枪,伴随着那洞鬣狗头目惨叫一声捂着自己一只眼睛的应声倒地,他的命虽然被留下,代价也是真的付出了。